袁新安和袁夫人看着清雅轻轻地点着头。
袁夫人将清雅放在桌面上的手拿起,握住了自己的手心里,“清雅能否和我们老两口多住上两日?”
她真是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喊她娘了,这心里甚是想念。
清雅看着袁夫人哀戚的神色,不忍拒绝。可是,司徒浩源那里,她又做不了主。她转眸看向司徒浩源,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饱含期许。
司徒浩源含笑的五官笑容深了几许,他微微地点了下头。
清雅莞尔一笑,转眸又看向袁夫人,唇边溢开笑容,“恩,清雅恭敬不如从命。”
袁夫人见她同意了,破涕为笑。她笑着说,“我手艺不错,晚上给你们两个多做点好吃的。”
“多谢夫人款待!”清雅客气道。
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温柔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你这称呼,是不是应该改改?”
清雅转眸看向浅笑的司徒浩源,在他的鼓励下,面向袁新安和袁夫人,轻轻开口,“爹,娘。”
“哎。”袁新安和袁夫人双双应道。袁新安脸上表情很是动容,袁夫人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
有一年多了,没有人喊过他们爹娘。如今再听到这个称呼,真是觉得比什么都珍贵。
“大喜的日子,应该喝两杯!”袁新安笑道。
说着,他就喊来管家,吩咐他准备好酒好菜。
司徒浩源说,“那浩源就陪岳父大人多喝两杯。”
“好好好!”袁新安很是高兴。
一家人说了一会儿的话,袁夫人就说要去厨房准备饭菜,清雅连忙站起身来,要过去帮忙,俩人相携往厨房而去,花厅里司徒浩源就陪着袁新安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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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墨玉轩。
软榻上的小桌上揉了好些的纸团,散乱地摆在上面。
忽然一个纸团又砸来,将堆成队的纸团砸开,有的掉在塌上,有的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声捶足顿胸的声音传来,清脆的哀叹声传来,“不知道该写什么,该怎么办呢!”
三个丫头看着自家主子愁眉不展的模样,各自转着脑袋该怎样为主子分忧。
婷玉捡着地上散落的纸团,看向软榻上撑着下巴,撅着嘴的美艳少妇,轻声道,“王妃不是想王爷了吗,就写思念好了!”
绿儿收拾着桌面上的纸团,道,“也可以写小姐您在家里的事情,让王爷安心。”
碧儿则续上茶点,“小姐,想不起来就歇一会儿吧。反正还有两三日,我们不急。”
司徒颜接过她递来的茶水,轻轻地吹着,满脑袋还在想着给祁睿写信的事情。
一杯茶还没喝完,她就将茶杯塞进了碧儿的手中,知道该怎么写了。
三个丫头就见她刚刚还愁眉不展的主子,突然灵光乍现,在纸张上奋笔疾书起来。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地写了好长一段。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将信写好了,装进准备好的信封中,并用火漆封好。
“穿衣裳,我们去随心苑。”司徒颜招呼道。
三个丫头应声,赶紧给她穿衣裳。
而与此同时,姚贵妃的锦绣阁迎来了很长时间没有露面的姚灵茜。
姚贵妃细长的凤眸落在神色淡然的侄女面上,唇角微微弯起。就是在深宫里,她都听了不少不利于她这个侄女的传闻。原以为被这些恶心的谣言缠身,她情绪多多少少会受到些影响,没想到她神色没有一丝的慌乱,还能做到如此坦然,真是厉害。
她兴致浓厚地问道,“灵茜最近都在忙什么?”
姚灵茜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向仪态万千的姚贵妃,红唇轻启,“在配制蒙汗药和催情剂。”
“哦!”姚贵妃音尾拉长,显出浓厚的兴趣来,“那灵茜配制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姚灵茜没有立即答话,而是黑瞳紧紧地盯着她看。
姚贵妃唇角深弯,笑道,“怎么了,姑母,脸上可是有什么奇怪的?”
姚灵茜姿势不动,眼皮下垂,让自己的视线放在地上铺着的贵重地毯上,好半天才开腔,“姑母,我听说过两日朝庭要派物资到漠南?”
姚贵妃轻轻地点着头,婉转道,“不错。”
她这话刚落,垂着眼皮的姚灵茜瞬间就抬起了眸子看着她,幽幽道,“我要去漠南!”
姚贵妃看着她,目光很是诧异,问道,“你要去那里做什么?你可知道,那里正在打仗,很乱,很不安全?”
姚灵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死心,我想再试一下,我想做祁睿的女人。”
在京城,他处处躲着她,防备她。但是出了京城,在漠南,他还如何去躲。没有司徒颜,她一定是有机会的。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女人。
“灵茜,你何必要执着于祁睿呢,世间有很多好男儿的,为何偏偏是他!”姚贵妃声音由高变低,最后身子倾斜到她的方向,低声道,“若是他知道文惠皇后的死和你有关,他一定恨死你了。就算你成为他的女人,到时候,他同样的不会放过你不会原谅你!”
文惠皇后。
姚灵茜红润的脸蛋瞬间就变得没有血色。记忆像势不可挡的洪水似的扑面而来,让她逃也无处可逃,很快就淹没在记忆的洪水里。
那是她十七岁的年纪,在夏天发生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强迫自己忘了,让自己潜意识里去认定那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可是事实证明,越想忘记的事情,反而记得越清晰。她现在都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给文惠皇后下药时,手指的抖动,异常杂乱的心跳,还有文惠皇后的一颦一笑。
她陷在回忆里许久,突然从椅子上起身,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尖叫一声,“不……”
“灵茜。”姚贵妃起身,连忙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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