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无奈,只好将手伸向别处,给祁睿布置其他的菜肴。
祁睿只静静地看着那盘茶香鸡,根本就没有开动起来要吃饭的意思。
清风忍不住提醒,“主子,这饭菜已经停了半个时辰上桌的,您要再不吃,这就彻底不能用了。还是多少的吃一点吧!”
祁睿似是轻叹了一声,而后一声像呢喃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你说颜儿她会在什么地方?”
清风听后,静静地看了祁睿盯得茶香鸡很久,突然,一个灵光闪现,他心里顿时开朗了不少。他这才想起去漠南的时候,他每天用热水煮的冰块子,冰化开后,躺在热水里的不就是眼前这鸡吗!
原来主子是在睹物思人,想起了自家的夫人。
“主子派了咱们那么多暗卫出去寻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清风在祁睿面前说了一句他爱听的话。
不过,祁睿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就放下心事,他从回京后就一直心慌意乱,这里面纵然有父皇突然离世带给他的情感波动,当然也有他家妻子带给他的感觉。
怕是,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就是知道不容易,所以他才昭告天下说皇后去终南山祈福,连归期他都没有说明,就是怕人不在他的预期里回来。
“慕容谦那里,也还是没有信儿传来?”祁睿缓了口气,微微地闭了闭眼,掩盖了一眸的疲倦和担忧。
清风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
除了慕容谦,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人还会救颜儿,且想将她藏匿起来。难道他想错了,那男人根本就不是要救她,将她藏匿起来,难道是想在适当的时候威胁他,想要一定的利益。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祁睿紧闭的双眸攸地睁开,整个京城中,有胆子敢威胁他的,除了被他关押在宗人府的姚玉婉,就只有狼子野心的裕亲王了。
“清风,让人暗查裕亲王府,看裕亲王前段时间是否有别的动作,有没有藏匿颜儿!”
“是,属下遵旨!”清风应下。
“不行,还是要在父皇入皇陵后,朕亲自去找人!”他如今困在京城里,哪里也去不得。虽然安排了自己的暗卫去打探消息,可实际上这种靠人传述的方法并没有打消他心里的彷徨与不安,还越发地让他心里没有着落。祁睿想,只有他自己亲自出去找人,才能够心安。
清风忍不住咂舌。他一向觉得自家主子公私分明绝对不会意气用事。现在看来,一向理性的主子也是凡人一个,在爱人面前,什么原则都可以打折。
“主子您也不要太担心,娘娘聪明伶俐,没准能自己逃脱,兴许很快就回宫见您了!”清风说道。
祁睿一想也对。颜儿她和寻常的闺阁女子不同,她有主意,人也聪明伶俐,若是被人禁锢,兴许能够趁机跑出来或带个信儿什么的。
他派人去查,颜儿自己也想方设法回来,这样的话,他很快就会得到线索,他们夫妻团员的日子就该近了。
清风的视线里,祁睿紧绷的五官缓和了不少,还浮现了不少的笑意。
看来自家主子想开了,那真是太好了。清风乘胜为祁睿填了一小碗米饭,又给他布置了一些菜,“主子,还要在先帝灵前守灵,您多吃点,免得身体吃不消!”
祁睿淡声地‘恩’了一声,这才动起了筷子吃起了饭……
嘉元帝的棺柩在凤翔宫放了整整七日,在第七日的卯时方准备起灵,准备抬向位于近郊的皇家陵园。
卯时刚到,嘉元帝的棺柩就被盖上了一块用金线攒着银线繁绣着龙纹和梵语的金黄色绸缎幡布,哀乐声和鞭炮声骤响,处于正厅的宗亲,妃子皇子公主便开始恸哭,哭声震天,令人闻着伤感。
祁睿披麻戴孝站在嘉元帝的棺柩前,黑眸炯炯地看着棺柩前的贡品和香火被公公和宫女一点点地撤去,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红,最后整个双眼通红不堪,就这样,他的双眼中没有滴下一滴泪来。
李公公将竖在棺柩前的金丝楠木牌位拿起,递向祁睿,“陛下,先帝的牌位您拿好!”
祁睿肖薄的唇角微动,最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缓缓地接过篆刻他父皇封号的牌位,手指在刻字上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他父皇真的离开他了,永远地离开他了。
祁睿喉咙间吞吐动作明显,李公公凝视了祁睿通红的眼眶片刻,轻叹了一声,将空间留给了祁睿。
他们父子,也就这短短的一路相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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