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那被二皇子纳为侧妃的嫡妹苏锦绣吧,她凉凉的想,苏家不想着家中男儿努力出头,反倒做着卖女求荣的白日梦,连嫡小姐也给人做妾,门楣立不起来,也就巴着太后娘家身份,一个承恩侯就到头了。
殿内女人们还在交谈,所有暗涌和不睦掩盖在一团和气下,殿内暖炉的熏香混合着脂粉甜腻的香气冲进鼻尖,让她有些呼吸不畅,小声跟随侍在太子妃旁的雪琴打了招呼,她悄悄溜出去透气。
长乐宫旁有一大片梅林,这个天已经有些开花了,白的红的,点缀其间,依稀还可以看见昨夜未散的霜露点缀在娇妍的花瓣间,走在其中,暗香扑鼻而来,带了缕冷清,沁人心脾,一扫之前的烦闷。
正要去长乐宫的司徒晔,一眼就看见了梅林中的倩影,她梳了偏髻,乌黑浓密的青丝只用一只羊脂白玉簪子挽起,鬓边簪了朵鹅黄抽纱宫花,绿衣紫裙,整个人雅致的就像梅林中的花仙一般,让他移不开视线。
“碧表妹这么爱梅花,表哥我就借花献佛,用皇祖母的梅花讨妹妹欢心。”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修长的手折下枝头开的正艳的花,递到了她的面前。
“多谢二皇子美意,只是,花还是长在树上好看,折下来就可惜了。”突然出现的二皇子打断了她的赏花,她皱眉,行了个礼,冷淡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这花若是能得表妹垂青,放在房中时时把玩,也是它的造化了。”如此近的距离,越发能清楚地看见她淡扫的妆容下玉脸清丽无双,微微蹙起的柳叶眉也都好看的紧,比她嫁入太子府那天的浓妆艳抹更加夺人心魄。
司徒晔心头不是不遗憾的,一直以来,苏家二女他就更中意有着倾城之姿的苏碧,若是能收藏进他的府里,让她对自己绽放出所有风情,不知是如何尽态极妍,无奈她只是庶出的身份,母妃坚决不应。
“二皇子慎言,我既已经嫁入太子府,表哥表妹的称呼也就不适用了,免得有心人听见误会。”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倒是很好的继承了苏贵妃姣好的皮相,一身锦衣端的是俊朗不凡,只是因为常年贪迷酒色眼底已经有了些浑浊,落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她心头火起。
“表哥我说错话了,小嫂子勿恼。”看着明亮的杏眼含怒瞪他,点漆般的眸比任何珠宝都闪耀动人,饱满的胸脯也因为怒气微微起伏,司徒晔越发心痒难耐,舔了舔微干的唇,凑近了低语:“只是我那太子大哥最是古板守旧,如此佳人,也就因为姓苏,他就舍得冷落,若是表哥,一定舍不得长夜漫漫,让小嫂子孤枕难眠。”
他阅花无数,轻易就看出她还是少女的身姿,而借着说话凑近,满意的嗅到了一缕清幽的馨香,顺便还装作不经意,轻薄了一把柔滑的小手。
“恶心。”冷不防被司徒晔靠近,他的鼻息都落在她耳边,带着他呼吸的暖意,让她汗毛都立起来了,手上的触感更是让她暴躁的想要打人,不过好歹还有一丝理智在,沉下声音说完,转身离开。
司徒晔还斜斜靠在梅枝上,保留着陶醉的姿势,眸中带笑,目送佳人远去,只是,心里却在下定决心,若有一日登上大位,定要把她接进宫里,狠狠疼爱,看着她婉转哭泣,到那个时候,她就说不出恶心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真恶心。”她跺跺脚,抖落梅树上的雪擦拭手,直到双手冻得通红,被司徒晔摸了一下的手上那种滑腻腻粘稠恶心的感觉才消退,也再没了逛梅园的兴致,又再次站回太子妃身边做个隐形人。
司徒晔很快也来了长乐宫给太后磕头。
“瞧你,前头正事忙完了,这么早就跑来了,皇祖母可没糖给你。”太后呵呵笑着让他起身,瞧见他抱着梅花,倒是惊讶一番:“大冷天的,你自己还跑去折花了。”
“正好有事进宫给父皇汇报,想着皇祖母这边热闹,过来看看。”司徒晔起身,把手中的梅花递给宫女插瓶,桃花眼不笑的时候都带了三分邪气倜傥,一笑起来更是叫宫娥面生红晕:“路过皇祖母的梅园见着梅花开得灿烂,正适合送给佳人。”
他说着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用眼尾扫过她,让她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下来,也忐忑他说出些浑话,好在司徒晔也是知道分寸的,话音一转:“所以采了几枝送给皇祖母。”
“你就那话哄我吧,哀家都一个老婆子了,还佳人呢。”太后撑不住,指着他笑骂:“你们看这人精,给老婆子送你,还是用老婆子的东西。”
“可孙儿亲手折的,皇祖母闻闻是不是要香些,怎么也要算我跑腿费吧。”司徒晔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和太后也是真亲,立马打蛇随棍上。
“好,好,记你一功。”太后笑意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