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谨和太子太子妃坐在一起,也跟着看了一眼。
这封信是匈奴现任单于冒顿写来的,冒顿此人好武,除了匈奴每年一度的秋天打谷草外,他前几天又带人杀了河南的上谷郡,商洛郡周边的十余个山村的守卫,抢光了村民的粮食扬长而去,并给当地郡守送了书信要求和亲,当地郡守不敢耽误,连同军情一起加急送来给皇上定夺。
“孤偾之君,生于沮择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游中原,闻陛下宫中并无适龄公主,然陛下之嫂瑞王太妃独立,孤偾独居。两相不乐,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传说匈奴现任单于暴戾好战,如今这封近乎挑衅的书信,到底是他不了解大历的风俗贸然唐突,还是故意为之,他胸腔都燃起了怒火,眸子都为之一沉。
他的目光掠过一身素色宫装的瑞王太妃,他的伯祖母,她依旧静静坐在席间,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宽大的袖袍微微颤抖,显示了主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他的伯祖父早在祖父起义之初就已经战死,待得他祖父皇袍加身,追封了自家兄长为瑞王,而如今瑞王位已经由他的长子继承,他的伯祖母也就成了瑞王府太妃,因着孀居的身份,平日里深居简出,甚少在各府走动,如今匈奴单于的这样一封信,她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皇上,请给微臣五万兵马,微臣定要横扫匈奴,一血今日之耻。”瑞王见自家母妃被辱,立马出列,跪下求道。
“皇上,万万不可,如今的大历已经是百废待兴,户部已经没有余粮支撑再一次打战,而百姓也不堪经历再一次战火。”户部尚书出列,跪求道。
“臣附议。”又一个大臣出列。
“所以你们就想着把我母妃嫁到匈奴去。”火爆脾气的瑞王立刻出言驳斥,周正的脸上满是怒火。
“瑞王多虑了,我们大历乃是礼仪之邦,当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丞相出列,恭敬道:“只是匈奴蛮荒之地一向有父死则妻其后母,兄死则妻其嫂的习俗,匈奴单于只是不了解我大历习俗,才冒犯了太妃,待陛下修书一封解释清楚就可,如今大大历正在休养生息,实在不宜和匈奴大动干戈,陛下可按着前朝旧历,封一妙龄宫女为公主赐婚匈奴,再对匈奴进行教化。”
“太子,二皇子,你们怎么看?”高台上的皇上忽然出口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觉得丞相所说可行。”太子起身恭敬道,只是,扫到高台上皇上虽然面无不悦,左手食指却在案几上轻轻摩挲,他了解自家父皇,知道这是他不耐烦时的习惯,顿时一紧,顿时想起自家父皇一向好战,就连这江山也是他一拳一脚打下来的,于是加了一句:“当然和亲是权宜之计,等日后我大历国富民安之后,再狠狠教训匈奴。”
“老二呢,你怎么看?”皇上继续问道。
“父皇,儿臣也觉得众位大臣和大哥说得有理。”二皇子眼见避不过去,于是也只能站起来,硬着头皮答道。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摩挲案几的动作倒是越发快了,整个大厅也因此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