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番寒暄过后,该告辞的告辞了,司徒谨也懒得端着贵公子的架子,瘫在了椅子上。
等到几个都用过膳洗漱稍作休息后,这才有精神开始翻看那些折子。
“这都是些什么啊,罗里吧嗦废话一大堆,其实也就可以概括为四个字,豫王爷好。”才吃过饭,豫王爷座下第一书记官周承毅就开始上任了,他一面哗啦啦翻着手中的折子,遇见那些纯粹请安跟豫王套近乎的,就毫不留情扔出来,还忍不住吐槽两句。
“得了吧胖子,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读书不多,这些当官的人人都是书读四书五经考上来的,在新任上司面前当然要秀秀自己的文笔功底了。”赵鹤庆吃着水果,忍不住开口:“不过这萧侯还真是不错,老大才过来就这么迫不及待交出权力,真是支持老大。”
“这能说明什么,他本就是代职,交出权力也是应该的,支不支持阿谨,还要看以后。”苏碧拨了拨灯芯,让烛火更明亮了点,笑了声说道:“不过,说明萧侯是聪明人,交权利交的这么痛快,这样也好,和聪明人打交道,总不会太累。”
司徒谨也在一边看折子,有了周承毅的帮忙,他的效率大大提高,通过这些折子,等到河南七日一次的小朝会,他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老大,你看这个。”周承毅一张白嫩嫩的脸皱成苦瓜样,把手中的一份折子递了过去。
而司徒谨只是一扫,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苏碧和赵鹤庆都好奇地凑了过去,司徒谨把手中的折子摊开,方便他们阅读。
这是濮阳周县令上的祈罪折子,濮阳县在夏季降雨期遇到黄河水灾导致的堤坝决口中受灾不少,今年收成本就不好,前不久又发生火灾,大火延绵一千余户人家,灾民多达上万人。
虽然灭火之后及时组织人搭建草屋居住,可百姓存粮都已焚毁,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要卖子卖女的地步,于是周县令无奈,只得凭借自己的官职假传上头旨意开了官仓,把用于军需的存粮拿出来救济灾民,他知道这是大罪,于是上书请求摘了他县令的官职并处置他。
“这河南和匈奴接壤,随时都可以开战,军需绝对不能动,可这勉强又是受灾的百姓,这个周县令,还真是……挺无私的。”周承毅搔搔头,憋出这么一句,虽然做得不对,可说来说去,也是为了治下的百姓。
“无私,狡猾还差不多。”赵鹤庆看的要深一点,冷哼一声接着道:“他这么上一封请罪折子,当地的百姓会觉得县令一心为民,只怕要把他当再生父母供奉了,若是这个时候处置他,只怕会引起百姓的反弹。”
“这个周县令在官场人心上的花花肠子不少,在做事上就够无能的了,自己治理的地方出现灾情没有后续处理措施不说,竟到了挪用军粮的地步,而且,挪用了军粮后也没有补救措施,只知道上个请罪折子。”司徒谨俊眉拧起,冷冷道,冷不防瞥见一边的苏碧一直没说话,似乎在走神,忍不住好奇地问:“姐姐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