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刚说完京里一些琐碎的事情,就有官员出列,弹劾豫王。
“禀皇上,微臣想要弹劾豫王,豫王初到封地,就不顾律法,挪用军粮,如此目无法纪,还请皇上降罪。”那个官员说完,就跪了下去。
“你说豫王挪用军粮,当时濮阳县受灾缺粮,难道豫王要守着满仓的军粮,眼睁睁看着百姓而死不成?”御座之上的皇上嘴角的笑意消散了,他凝着跪在地上的官员,身穿五品官服,平日里站在最末尾隐形人一般没有存在感,他甚至都叫不出名字,而如今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弹劾豫王?
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眼中刹那阴霾密布,昨日他还笑萧毅多此一举,如今看来,他对自己麾下的官员了解竟不如远在河南的萧侯透彻。
“可豫王可以用其他办法解决?”那个官员第一次谏言,他孤零零跪在中间直面皇上的威压,虽然皇上并未发怒,只是轻描淡写地发问,却让他额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豫王不是想了办法解决,不光补上了挪用的军粮,还让百姓有了粮食吃,朕倒觉得做的很好了。”皇上沉声道。
“可是,豫王挪用军粮是事实,若是不严加惩罚,就会有其他官员效仿,到时候处理与否都不对,这样,这样律法成一纸空谈,会造成混乱的。”明明说好了等他上谏言后就一起出列附和的同仁如今都岿然不动,那个官员心里已经知道不妙,更是后悔为了一点小利答应了今天的事情,只是,开工没有回头路,唯有硬着头皮苦涩说道。
“说起来,豫王挪用军粮这件事,驿站快马加鞭,消息从河南传过来也需要时间,朕也是昨天才收到密函的,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得知这消息的时间比起朕来也差不多了,朕倒是很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皇上的脸在旒珠的遮挡下显得幽幽沉沉,不辨喜怒,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却让那个官员瞬间瘫软在地:“还是说,你的消息渠道比朕还灵通,如此说来,朕才让你做个五品小官,真是太屈才了。”
“微臣……”那个感觉只觉得汗出如浆,牙齿咯吱作响,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关于豫王挪用军粮的事情,既然有人提出来要重罚,那你们呢,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么?”皇上说道此处,按住额角环视四周,见到底下的官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作泥雕样,手掌忍不住重重拍在面前的案几上,甚至上面的奏折都落下几本在地,他一字一句说:“说要重罚的,你们摸着心问问,到底是为了维护律法,还是为了一己私欲?你们要记住,你们走出去,被人称作某某大人,这官,不是朕的官,是百姓的官,是让你们为百姓做事的。若是只顾勾心斗角却冷艳旁观百姓受苦,这样的官要来何用?”
“皇上息怒。”众位大臣连忙跪下回道。
“我等对豫王挪用军粮之事并无异议,一切但凭皇上做主。”丞相开口说道。
“既如此,朕就在此处置此事,豫王挪用军粮违反律法该罚,可豫王挪用军粮是为救百姓,他救了一县百姓有功,又补足了粮仓,功过相抵,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皇上说完,扫过瘫软在地的那个弹劾的官员,冷笑一声:“此人竟敢私自探听朝廷消息,居心不良,剥夺他的品级,永不录用。”
竟敢说他孙子的坏话,偏偏自己还落了个小辫子在外面让他逮住,他就冠冕堂皇地报复了要怎样,也告诉这些大臣,阿谨是他护着的,想要弹劾也仔细掂量下,皇上心头想,话音落下,就有守候在外的侍卫把已经吓得昏死过去的官员拖了出去
远在河南的司徒谨并不知道京中朝堂上的腥风血雨,也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在他皇爷爷极力维护下已经消弭于无形,豫王府的晚宴如期举行,他换了一身藏蓝色锦袍,显出一股超越年龄的稳重,连眉目之间也比平日里更多出一份英气,正在接到陆续达到的官员。
华灯初上,光影婆娑,宴会正式开始,宫女们穿着粉色的襦裙,身姿婉约,穿梭在案几间,送上一道道热气腾腾的佳肴。
“早就想请诸位来府上喝酒了,但府里的事情现在才理顺,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和诸位正式见面,本王罚酒三杯,先干为敬。”司徒谨说完,饮下第一杯酒,杯口向下,不见一滴酒溢出,他身边伺候的侍女早就温顺地斟好了第二杯。
待得三杯酒喝完,他这才笑容满面地开口:“诸位不必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和朋友聚会一般,吃好喝好才是。
”
“那老臣就借了王爷的酒,敬王爷一杯,祝王爷身体健康。”萧侯起身,举起酒杯,对着他的方向道。
“本王干了,右相请随意。”他一口喝完,笑着开口,用了右相这么称呼,拉近与萧侯的距离,毕竟,萧侯不光是朝廷封的侯爷,更是他藩地新上任的右相。
“老臣再祝王爷能带领我们让河南百姓过上好日子。”萧侯待他喝完,又笑着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