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远山有些激动,随即意识到自己失礼,又抿了抿嘴。
“恩,不错。”他点点头,随即落在最后一个人身上:“你就是裴正清?”
张远山正等着王爷发文,却见他视线已经转移到了裴正清上,有些不甘地垂下了头,掩住了眸中翻腾的情绪。
“回王爷。是的。”裴正清慢吞吞开口,比起风华正茂的陈平和张远山,他显得逊色不少,一身灰色的袍子,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背有点驼,越发显得他矮小瘦弱。
“本王看你策论上写了主和臣容易犯的错?”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温声开口。
“回禀王爷,学生的确是写的这个,人主的毛病,一般在于气量不够宽宏,而人臣的毛病,在于生活不够节俭,故而,人主若是能够时刻反省自身,宽厚待人;臣子若能抵抗奢靡,平淡度日,那将上下清明,君臣相得。”他开口,不卑不亢地说。
“恩。”他点了点头,史书中多少亡国之君都是气量狭窄,害了一心为自己的忠臣;而多少才华横溢的官员刚做官的时候那个不是信誓旦旦要好好做事,却被金银珠宝和温香软玉彻底腐蚀,走上错路,眼前的裴正清虽然其貌不扬,见解却不错,他收起了以貌取人的偏见,又问道:“那裴正清,你擅长什么呢,行军布阵、钱粮税收、审理案件?”
裴正清的策论不像陈平和张远山,把自己擅长的已经展示出来,他另辟蹊径写了君臣相处之道,却也让他对他了解不多,不过,能通过前两关比试站在这里,肯定也是学富五车的。
“王爷说的,学生一个都不擅长。”裴正清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学生身体向来不好,君子六艺中的骑射自幼就不喜欢,所以,行军布阵一直也没学过。而学生说话的语速王爷也听见了,恐怕也不是审理案件的料;至于税收这块,倒是学过,也只能是会而已,谈不上精通。”
“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裴正清的自曝其短,让他有些无语了。
“王爷不是想要找到左相的人选么,学生到这里就是为了做左相的。”裴正清挺了挺胸脯,认真道。
“你不是什么都不会么,本王凭什么让你做左相?”他幽潭一样深不可测的凤眼盯着裴正清,有些不客气地问道。
“王爷若是想要问审理案件,可以去衙门;若是想问钱粮税收,可以去找治粟内史;若是想问行兵布阵,可以去问戍边将士。各个部门都有主管的官员,王爷问他们即可。”裴正清不慌不忙地答道。
“既然各处都有官员主管了,若本王让你当左相,你还有什么做的呢?”他依旧盯着裴正清,语气平淡,却有些咄咄逼人。
“在其位,谋其政,若学生做了左相,也不会越俎代庖对其他部门的事情指手画脚的,毕竟,学生怎么也比不上各部门自己的官员熟悉他们的工作。”裴正清冷静开口,还是慢吞吞的语调,不疾不徐道:“学生会和右相一起,履行好左相的职责,对上辅助王爷治理封地事宜,对外稳住大后方协助将士低于匈奴,对内亲抚百姓,并指导百官各司其职。”
“还请先生接受左相的位置,帮助本王。”他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对着裴正清深深鞠躬。
“王爷厚爱,学生不敢辞。”裴正清慌忙回礼。
“恭喜裴相了。”萧侯率先拱手,微笑道喜。很快,裴正清就被厅里的官员包围了,看到之前还只是一介布衣的裴正清立马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些官员说不出的羡慕,道喜之声不绝如缕。
“同喜同喜,以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裴正清笑的眼角的细纹如菊花般舒展,乐呵呵道。
而一边的陈平和张远山就显得有些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