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一日日欣欣向荣的时候,伊稚斜终于压制住了河南内部的反对声音,登上了单于之位。只是,去岁老单于攻打大历实失利,损兵折将后又经过内斗,如今的匈奴更加窘迫了,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他上位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要储备过冬的粮食。
粮食哪里来呢?匈奴又不会种粮食,唯有去抢夺,可如今大历外有城墙瞭望台,内有彪悍的小家军,就像是一只刺猬般,虽然知道里面有肉,可满壳的刺却叫人无从下手,等于是断了他的财路。
伊稚斜陷入了为难,作为新上任的单于,他必须圆满的解决这个问题,才能把因为他夺位而有些人心惶惶的匈奴重新凝聚起来,否则,他纵然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根基不稳。
萧家父子对伊稚斜的形容是一条毒蛇,不比老单于的大开大合张扬跋扈,伊稚斜更擅长于藏在角落找漏洞,然后很耐心地静待时机,跳出来咬一口,经过数个昼夜的冥思苦想和不断翻看地形图,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又是一年秋来到,天气一日日冷了,驻守在瞭望台的士兵挫折冻僵硬的手,直哈气。
“今年,想必匈奴不敢在进攻了。”各个郡县庄稼都差不多收割完了,正好这几天老天爷还算赏脸,大家都忙里忙外地晒稻谷,士兵望了眼枯黄一片的草原,一片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去岁匈奴损失这么惨,连之前的单于都因为受伤又生病没了,新上位的单于是之前的右贤王,名声不显,一直默默无闻的,想必也没有胆子敢来吧。”另一个士兵笑嘻嘻接道。
“哎,还真想匈奴来,快一年没打战,胳膊闲得慌。”一起的士兵颇为遗憾道。
只是,他们说笑归说笑,还是很负责任地隔一会儿又扫视一遍大草原。
伊稚斜亲自带领了一队匈奴骑兵中的精锐,头顶着枯草,甲衣外披着枯草编辑成的外套,静悄悄地潜伏在草原上,训练有素的匈奴骑兵一趴就是一天,待得天色暗了,才继续起来连夜赶路。
伊稚斜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距离匈奴最近的雁门郡,也是距离瞭望台最远的郡县之一,夜里赶路瞭望台上的士兵根本发现不了,而有了外面的枯草外套做保护,白天只要不大规模移动,那些士兵同样发现不了,只不过,这样赶路更加吃力而已。
“兄弟们,再忍忍,等我们进了雁门郡,粮食就有了,这个冬天大家就都能吃饱了。”这一路上,伊稚斜不断用这句话给骑兵们打气。
去岁因为掠夺失利,大家都尝过了饿肚子的滋味,甚至还有年老体弱的根本没有撑过去,那种滋味,尝过一次就再也不想试,骑兵们这一路上都在压抑着,等到雁门郡门口,一个个眼睛发绿如同见到肉的恶狼般冲了过去。
雁门守军触不及防,又是遇见被压抑狠了的匈奴骑兵,很快就溃不成军。
“大家动作利索点,把粮食抢了我们就撤。”伊稚斜冷冷地一刀砍在一个躲避不及时的小孩身上,吩咐身后的骑兵:“速战速决,有抵抗的,杀无赦。”
“是。”骑兵们齐齐应诺,得了旨意,如同恶狼冲进羊群般,直接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