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想必宫里已经得到了我已经回藩地的消息。”他开口转移话题。
“嗯,长公主应该去宫里回报了。”她也点了点头,对于那个浑身上下带着爽利劲的长公主很是有好感,托付给她的事情想必会办得很好。
“皇后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说道那个女人,幽深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憎恶。
“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好看,可惜我们看不到了。”她想象了下,笑着接口道。
“赶了一天路,大家也累了,让张远山前面宽阔的地方安营扎寨休息吧。”他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他是个病号无法活动,但姐姐在马车上窝了一天,肯定也浑身僵硬了,需要下去走动走动。
“是,王爷。”车夫应了一声,对着底下的士兵传令。
于是,在夕阳彻底落山之前,他们在一片干爽的森林边缘扎起帐篷,有几个精力过剩的士兵还去了一趟深林,带回了几只野鸡和一大袋蘑菇,让大家都欣喜不已,终于可以不用在啃硬邦邦的干粮了。
在他们这边其乐融融炖蘑菇鸡汤和烤野鸡的时候,皇宫里却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
虽然没有找到豫王殿下,可那个胸口刺入金钗的宫女却是在他房里找到的,而且在太医施救后,那个重伤的宫女醒了过来,只留下了几句语焉不详的话语,模模糊糊听到豫王,还有什么不要脱衣服,自尽求清白的字眼,就又昏死过去,而且太医诊断后说是簪子刺入肺腑,情况不容乐观。
“到底是好端端的一条人命,告诉太医,需要用什么药尽管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听到底下人的回报,皇后拿起手中的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叹息着开口。
皇上也在殿中,脸上一片阴沉,登基之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的脸色显得格外难看。
“那个逆子倒是上了天还是入了地,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倒真是有本事。”皇上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对着禁卫军统领斥道。
“臣等无能,臣等继续找。”禁卫军统领连连告罪,等到皇上不耐烦地挥手后,才麻溜爬起来又去找人。
“皇上,可不能这么说阿谨,这个宫女到底受伤太重,万一是神智不清之下胡说的呢,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害了她她才自尽的呢,毕竟谁也没有看到她受伤时候的情形。”皇后站起身,柔柔的开口。
“这件事先就这么着,等找到那个逆子再通知朕。”皇上本来是随口骂司徒谨为逆子,并不觉得宫女受伤和司徒谨有关,毕竟,皇子皇孙的,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就算是天仙也不稀罕,他虽然不喜欢司徒谨,可到底是他的儿子,也不觉得会他会在孝期对一个宫女用强,只是皇后这一说,表面上看是在为司徒谨开脱,可细细一品却有些微妙,皇上心里气闷不已,懒得和皇后多说,甩袖离去。
于是,等到长公主进宫的时候,关于豫王强迫不成逼得宫女自尽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宫都知道了。
“姑姑怎么来了。”见到长公主,皇上先拱手行礼,这才开口问道,随即吩咐身边的人去叫皇后过来。
“今天老身进宫来,是有一件事要跟皇上请罪。”侧身避开皇上的礼,长公主这才慢慢开口。
“姑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请罪什么的太严重了。”对于这个姑姑,皇上还是很尊敬的,客气的开口。
“是这样的,昨夜老身那个逆子在宴会上闹了笑话,老身教子无方,羞愧不已。”长公主揉揉眉心,淡笑着开口。
“就这样的小事也值得姑姑你特意进宫。”皇上摆摆手,想到周承毅昨日那扭着圆滚滚身子的小模样,哈哈一笑:“姑姑还别说,承毅表弟昨晚的舞还跳得不错。”
“皇上说笑了。”想到周承毅昨天发酒疯的样子,长公主都有些不忍回忆了,她尴尬地说完,话锋一转:“老身还有一事要说,昨天承毅醉了,不肯跟老身回家,就在外面回廊上抱着柱子不走,还好承毅跟豫王交好,后来在豫王帮助下,连拖带拉的,才把承毅哄上了马车,只是,回到公主府又闹了半夜,等到豫王能脱身的时候,已经宵禁时分了,本宫就留豫王在公主府住下了。”
“什么,你说豫王在公主府?”匆匆赶来的皇后听到最后一句,惊呼出声。
“皇后,你失礼了。”皇上轻咳一声,不悦的提醒。
“臣妾,臣妾不是一直担心豫王,豫王下落不明,臣妾愁得饭都吃不下,如今听到豫王的消息才会这般,请皇上,姑姑莫怪。”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僵硬地道:“既然昨晚豫王在公主府歇下乐,怎么今早不进宫来说明下,臣妾和他父皇都担心不已呢。”
说到这里,皇上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说起这个就要怪老身了,本来豫王倒是一早就念着进宫的,可是河南好像有急事要他回去拿主意,一早就有河南的信使来公主府回禀,他没办法,只能匆匆回去了,临走前让老身立马就进宫替他跟皇上皇后告罪和告辞,无奈承毅宿醉后一早起来就不舒服,又吐又烧的,折腾到先前才好转,老身才能进宫,这一切错都在老身,还请皇上皇后不要怪罪孩子。”
说完,长公主郑重俯身行了个大礼。
“姑姑这是做什么,事情说通了就好,那值得您这般。”皇上忙起身扶起她,又是一番安抚。
“是啊,是啊。”皇后也在一边附和,只是,心头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