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立刻上前,将恭仁王与凤小姐无媒苟合的丑事如此这番,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
皇帝听了,脸色越来越阴沉。
“昊仁,当真如此?”皇帝闷声问道。
三皇子脸色一变,屈膝跪在地上,辩解道:“父皇,儿臣与凤小姐都是清白的!虽然儿臣不知道凤小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儿臣见到她时,她已经昏迷了!”
这时,二皇子终于也按捺不住,请求道:“父皇,还是救人要紧!不如先把太医宣过来,这件事情,待凤小姐清醒了,再询问不迟!”
皇帝听了,点头同意。
这时,皇后却在一旁进谏道:“皇上,恭仁王失德,有损皇家体统,臣妾认为不如早将他移出宫外王府居住,以避免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谢淑妃和三皇子听了,脸色俱是一黑。
皇后的进攻,越来越露骨了。
若果真如此,三皇子日后进宫的机会将越来越少。
皇帝脸色阴沉,虎目含怒地扫视一圈,威严的气势逼得人人低头:“凤小姐现在昏迷,实在不宜过早定论;来人,立刻传太医为凤小姐诊治,待她清醒之后再作审查。”
他似乎对三皇子颇为不快,但也并未理会皇后的建议。
皇后见状,心里一黯,连忙答应了一声。
那边,谢淑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谢闵秋小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还得赶紧把她找回来才好;不然,依她的性子,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是夜,凤清鸣宿于未央宫中,而三皇子则被勒令在淑华宫静修。
第二天,弹劾三皇子的奏折便送到了御案前。
朝中几位老臣联名上书,弹劾恭仁王失德;又有几名将军联合请命,请立誉修王为太子。
皇帝看着两本奏折,心中恼怒。
请命的折子,洋洋洒洒、字字珠讥,罗列了誉修王几近来的军功战绩,把人夸得天花乱坠;而弹劾的奏章,则把昨晚发生于内宫之中的事,写得清清楚楚,其言辞犀利,简直令人怀疑那朝臣昨晚是不是夜探逍遥宫,目击了整个过程!
越往后看,越令人惊心。
最后,皇帝怒不可遏,猛地把两本奏折掷到了地上!
“叭”的一声巨响,惊得御书房里侍立的太监跪伏至地面。
“御史台这帮老匹夫,越来越不像话了!”皇帝怒喝:“看来不册立太子,他们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
旁边,安公公悄悄抹了一把汗。
皇帝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全因为册立太子之事。
最近,朝中力挺誉修王的呼声越来越高,高得有点超出皇帝的承受能力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一直不被看好的儿子,竟突然之间有了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尤其是,这些支持者大部分来自于最有威胁力的军中。
皇帝甚至有点儿起疑,有点儿担心自己的地位了!
有哪一个正当其位的皇帝,会愿意看到自己的臣子投靠于他人?又有哪一个皇帝,不时刻提防自己的权力被他人分夺架空?
正所谓,卧塌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因此,皇后的这一次推波助澜,表现得实在是太过急切了。
恰在此时,太医前来禀报,说凤小姐至今仍未清醒,极可能是事先被人下了迷药。
皇帝大怒,立刻派人调查凤清鸣进宫的原因。
结果自然是显示,是韩嬷嬷带着凤清鸣进宫来的,这一切,在宫禁处是有记录的。
皇帝大怒,将此事前后想了一遍,立刻明白此事可能是皇后在搞鬼。
他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此时,皇后的举动已触怒了他,也促使他下定了册立太子的决心。
他取过黄绫,写下了册立太子的诏书。
若要顺乎民意,似乎只能立誉修王为太子;然而,最终的决定者,永远是皇帝。
皇帝的喜好,岂是容他人牵制的?
于是,皇帝册封了恭仁王为太子,又赐凤清鸣为太子正妃。
对于誉修王,到底还是留了一丝父子情面,将燕婔儿赐给了他为正妃。
至于皇后的侄女王嫣,则仅仅是赐了一个侧妃之位。
凤清鸣服了药,仍在昏迷。不过,现在以她的身份,又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留于宫中显然于礼不合,于是便被送回家中静养。
经过一番周密部署,在一个黄道吉日里,太子册立的诏书终于被公布。
恭仁王被册立为太子,搬往太子东宫居住。
顿时,朝野震动,朝中的风标猛然转向。
谢氏亲朋们个个欢天喜地、奔走相告;墙头草们则纷纷附庸、阿谀奉承。
一时间,谢氏风光无限。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初那些力挺二皇子的朝臣们——他们不是被贬官,就是被远谪,还有一些胆小的,自觉向皇帝辞掉官位、交出军权,归隐乡野。
这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后得知这个消息,一病不起。
这一次,她是真的病了。
绸缪了许久的计划,在这一刻失败,这怎不令她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