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鸣驻足,那青衣公子赶上前来,行礼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和小姐相助!”
凤清鸣摆摆手,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多礼。”
说罢,拉了谢闵秋便要上马走人。
她刚才抛头露面,已经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注意,此时心中很担心,生怕又惹上什么麻烦;所以,对这青衣公子,凤清鸣是没兴趣搭理的。
谁知那青衣公子却不肯放行,上前一步勒住了她的缰绳,语气诚恳地说道:“公子请留步!在下公孙照,此番前来陵安城是游学,不知公子和小姐尊姓大名?”
凤清鸣不耐烦地扬扬鞭子,准备打马离去,谢闵秋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看这个书生虽有些傻气,却是个靠得住的人;咱们不是要去城郊醉仙楼找那掌柜吗?不如让他给我们带路,也好走得快些。”
凤清鸣嗤笑一声,道:“他也不过是个来京的书生,哪里会熟悉城外的酒楼?还是我们自己老老实实地去找吧!”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然而未料那书生的听力却是极好,他在马下抱拳道:“原来二位是想去醉仙楼?可是城外的那座醉仙楼吗?”
凤清鸣微讶,问道:“怎么,公子对此很熟悉?莫非这陵安城外不止一个醉仙楼?”
“在下并不是头次来京,对这城郊的酒楼还算熟悉。我知道离这儿五十里外有一座醉仙楼,不过其中道路曲折难寻;正巧我也要路过那里,就让我为两位带路,以报答两位的大恩,如何?”
那青衣公子抱拳行礼,看样子就是想赖上她们。
凤清鸣其实极少外出游历,对陵安城外的道路并不熟悉;而谢闵秋就更别提了!她来陵安不过数月,又多数时间呆在宫里,因此更是路痴一个。此时,若有人能主动带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凤清鸣想了想,便同意了谢闵秋的提议。
她现在身份是男子,自然有什么事情都是由她出面。于是,在马上对那公孙照抱一抱拳,说道:“如此,就多谢公孙兄带路了。”
说罢,又装模作样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在下姓秦,叫秦鸣,这是舍妹,叫……呃,秦敏敏。”
谢闵秋似乎很不满意凤清鸣随便给她取的姓氏,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出来,只是礼貌地朝公孙照行了一礼。
那公孙照喜出望外,赶紧回去牵了自己的马过来,跟着凤清鸣上了路。
一路上,公孙照热情地跟凤清鸣攀谈。别看他只是一介书生,可游历过的地方却不少;他一路上给两位姑娘讲着各地的民俗风情,口才很是不错。
一来二去,大家便混得熟了。
这时,公孙照对凤清鸣说道:“秦公子,你这次出门,怎的不多带匹马来?你和令妹共乘一骑,行进速度太慢,而且马匹走得久了,会不堪重负的!”
凤清鸣皱眉苦笑一声。
其实她一路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之前走得太匆忙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她们此时距醉仙楼还有五十里的距离,若是半路上遇到刺客,或是宫里派人来追赶她们,只怕这两人共骑一匹马,跑起来不够快;况且,就算没人追赶,以她的容貌,再加上一个娇美动人的谢闵秋,两人出门行走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所以,她现在祈求的是能平安到达醉仙楼,多弄几匹马儿,再寻几张人皮面具伪装起来。
于是,搪塞道:“哦,我本来还有一匹马儿的,不过半路上丢失了,还没来得及添置。”
那公孙照听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没关系,前面不到十里远便有一处贩马场,秦公子和秦小姐若是有时间,可以去那儿再挑选一匹好马上路。”
凤清鸣听了,点了点头——倘若只是顺路,再添一匹也无所谓。
于是,公孙照便领了她俩,打马往北奔去。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到达了那座马场。
此处靠山,山下是一片宽广的草地,四周用结实的木质栅栏围住。时值冬季,齐膝深的草儿衰黄,几十匹矫健的马儿在阳光下奔来跑去,看起来很有气势。
公孙照指着山脚下一座看起来还算巍峨的建筑物说道:“那就是贩马的地方,我现在就陪你们去挑马。这儿的老板姓黄,与我相熟,我这马儿便是在他那儿买的。现在由我陪你们去,定能讲个好价钱。”
他殷勤的模样倒像个马贩子,引得凤清鸣有些起疑,不过谢闵秋却一直嚷着要去买马。
其实,谢大小姐早就向往着策马江湖的感觉了,可惜凤清鸣一路上巴巴地贴在她背后,害得她想潇洒都潇洒不起来,这会儿听说有马卖,自是嚷着要去的。
三人策马往那山脚下走去,远远地,公孙照便对那草场看门的小厮喊道:“黄老板在家吗?有贵客上门来了,快去通报!”
那小厮显然是认得公孙照的,见状立刻打开了通往草场的栅栏,说道:“掌柜的正在前院训马,小的这就去通报。”
他放了三人进来,又拴好栅栏,然后伸手打了个呼哨。
很快,远处奔腾的马儿听到召唤,撒着欢儿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