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看看宜臼怎么样了。”
虢翰没有再多问,默默离开了王后寝宫。一路朝宫外走去,他越想越觉得蹊跷。
从姜凌的言谈举止中,虢翰已然感到她正在隐瞒一个秘密,而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十有八九已经掌握在独目医仙手中。
虢翰从王宫后门出去,刚走不过十丈距离,远远看见雪地上停着一辆马车,似乎等待了很久。
虢翰快步走过去,一头钻进马车,看见虢石父坐在里面。
“爹?你怎么在这?”
虢石父面露喜色道:“翰儿,戎狄已经同意与我们联合。一旦天子抵达骊山,很快就会有戎狄大举入侵,到时候我们和戎狄里应外合,瓜分天下。我们父子二人坐拥半壁江山,你就是未来的天子。”
虢翰缓缓垂下头,低声道:“爹,谢谢你为孩儿做了这么多。”
虢石父道:“傻孩子,跟爹客气什么。爹这些年来忍气吞声,总算快要熬到头了。”
虢翰道:“成大事之日,有些人能否不要赶尽杀绝?”
虢石父脸色一沉,皱眉道:“翰儿,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繁复琐事,等事成之后,掌握生杀大权,再议不迟。”
夜色中,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雪地中。
此时,树梢上站着两个人,暗红色的衣裳,已然与黑夜融为一体。
虽然是两个人,但目送马车离去的,却只有三只眼睛。其中一只眼睛属于独目医仙,另外两只眼睛属于花如狼。
独目医仙负手而立,道:“狼儿,我们也是时候该出发了。”
花如狼良久出神,双眼虽然目视前方,但什么也没有看,甚至连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也一点都不清楚,犹如行尸走肉。他只是这样呆呆地站着,整个人陷入一种茫然若失的状态之中。
独目医仙问道:“你今天颇为反常,发生什么事了?”
花如狼回过神来,问道:“你可知道苏季这个人?”
独目医仙微微侧目,反问道:“你突然问这个作甚?”
花如狼回应道:“最近我眼前常有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刚刚遇见那个人,他对我提到苏季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一些事情。”
语声中,花如狼的脑海中浮现出苏季的音容笑貌,想起那个曾经某一段时间陪伴在身边的人。虽然怎么也想不起来苏季到底是谁,曾经都发生过什么,但苏季这个名字,显然在他心中留下过一块深刻的烙印,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
花如狼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恩怨两种截然不同情感,竟然在苏季一个人身上同时浮现。
独目医仙观察着花如狼的表情变化,一只独眼开合之间精光闪烁,袖袍里干枯的手掌缓缓握紧,低声道:
“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花如狼忙追问道:“苏季,可是我曾经的师父?”
独目医仙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错,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花如狼双眉紧蹙,眼中饱含怒火,一字一顿道:“这么说来……他就是害死我爹娘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