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不得宁唯一激动，就如同一场考试，你原本觉得自己发挥失常，没抱什么希望，但老师发考卷的时候，你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个不错的分数。 宁唯一在这一片居民楼中看见了那栋房子，夹杂在一片居民楼中是那么的不起眼，可此时却成了宁唯一眼中最耀眼的风景，只要房子还在，她就总能找到线索，不是吗？ 二话不说，宁唯一就快步的朝着那栋居民楼走去，陶宝搞不懂什么事儿，只能快步跟上，一边一边问：“妈呀！你咋又这么跑了？” 宁唯一此时没有和陶宝扯淡的心情，而是对陆司晨说到：“我看见我和师父曾经去过的地方了，我原本以为不在了！” 陆司晨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说到：“那我们赶紧去吧。” 站在熟悉的小楼面前，宁唯一曾经记得师父是以一种特殊的节奏敲开的这扇大门，可如今她记忆力再好，也忘记了这种特殊的节奏，应该是什么。 只得‘咚咚咚’的一阵乱敲，不但没人来开门，还引得周围的楼房有人骂骂咧咧。 可宁唯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对着小楼喊话：“开下门吧，几年前，我师父曾经来这里买过东西，开下门吧。” 喊话之后，宁唯一又着急的敲门，陶宝拉着宁唯一说：“不然白天来吧，等下我怕这附近的楼上会扔西红柿，臭鸡蛋下来。” 宁唯一有些颓废的停止了敲门，如果不是怕得罪这里的主人，她真的想破门而入了，她对陆司晨说到：“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总会出门的。” 说完，宁唯一蹲在了这栋小楼的门口，只要是关于师父的，她真的很难冷静，因为她总是控制不了那种从心里涌出的情绪。 陆司晨叹息了一声，也蹲在了宁唯一旁边，递给唯一块巧克力，说到：“我陪着你吧。” 宁唯一没有推迟，在这还有些凉意的夜里，她嘴里含着一块巧克力，和陆司晨，还有陶宝，三人蹲在了这小楼的门口。 她以为她们会等到天亮，或者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毕竟这小楼的父女是如此特殊，你说他们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也是正常的。 可是今晚也许是宁唯一运气好，总是会出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迹，宁唯一和陆司晨在楼下蹲了还不到两分钟，身后忽然响起了‘吱呀’一声的开门声，这小楼还是老旧的木门，那声音特别明显。 宁唯一和陆司晨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也同时愣住了——怎么是她？ 刚才那个带着怪异笑容的美女？ 宁唯一和陶宝发呆，可是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们身上，眼神感觉很飘忽，很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进来吧，来买过东西的，自然知道刘师傅在哪里。” 说完她就走了，一副很是匆忙的样子，特别怪异的是她竟然边走边偶尔点头，时不时还呵呵笑两声。 这屋子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昏暗，不同的是，他们终于晓得了时代的进步，舍得用电灯了，只不过这电灯的瓦数很低，还不如油灯呢。 昏暗的灯光，黑沉沉的屋子，外加屋子里有些冰冷的空气，陶宝这小子一进来就小声的嘀咕真受不了，搞不清楚的还以为这里在拍鬼片儿。 而宁唯一则是直接上了楼，那时的记忆还很清晰，她知道那老头儿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她很开心他还活在世上，可事实上他也才80岁不到，活在世上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上了二楼，穿过走廊，唯一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那间屋子，但在路过旁边那间屋子的时候，她分明听见了若有似无的闷哼声，好像很痛苦似的。 宁唯一还来不及深究什么，那心不在焉美女猛地就从后面窜了出来，抱着两大床棉被，一下子就窜进了那间屋子，宁唯一也没看清楚什么。 宁唯一想起这个卖符老头儿还有一个女儿，莫非刚才那闷哼声是他女儿发出来的？ 她走到了最里面那间屋子，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一进门，宁唯一就发现这屋子的陈设那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变，大得堆满了各种杂物的架子，还有那张大的有些不成比例的桌子，唯一不同的是，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老头儿。 以前他只是瘦，只是老，现在却感觉整个人都萎缩了，变成佝偻的，小小的一团坐在和他身形并不相衬的大木椅子上。 “你过来坐，叫你朋友也过来，我在他身上嗅出圈内人儿的味儿。还有这个小孩，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啊？不像是圈内人的味道，你先让他下去等。”那老头儿说话了，那声音倒是没有任何的改变，跟以前一样，拉风箱似的嘶哑难听。 他一出声，陶宝就被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那老头儿是在赶他出去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啥几把？还圈不圈儿的。” 但陶宝知道宁唯一很在乎这件事，虽然嘀咕，但还是转身下去了。 宁唯一走过去坐在了那老头儿的面前，刚想说点儿什么，那老头儿却自己开口了：“我记得你，几年前跟魏老一起来的，你是他徒弟，这日子过得简单了，这把人就记得特别清楚。” 他还记得宁唯一，这也算又一个意外的收获吧，省去了宁唯一来龙去脉的解释，于是她开口说到：“我这次来是为……” 可不想，宁唯一刚一开口，那老头儿很是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宁唯一的话，然后喘息着问：“规矩你知道吧？你第一次来，我要先看看你有什么值得我交换的。” 这倒挺让宁唯一尴尬的，除了钱，宁唯一自问没什么可以和他交换的，而且她也不是来做生意的，事到如今也只能直接开口说到：“我这次不是来做生意的，我是来问您打听一个消息的。” 宁唯一怕他一听她的来意就打断她，她急急的接着说到：“您既然和我师父认识，我是来向您打听天界的消息的，或者打听一些关于我师父的线索，我师父……” “嗯？”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老头儿沉默着，神情都没什么变化，唯一改变的细节就是他不停的用手指敲着桌子，就如同敲打在宁唯一心上一般，所以让宁唯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分钟，那老头儿的神情才变得有些恍惚，一下子，宁唯一觉得有戏，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宁唯一的心都跌倒了谷底，他说：“这些问题，你问我有什么用？什么天界不天界的？现在图书馆有资料，自己不知道去查吗？” 宁唯一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颓废，难道他真的不知情？ 结果那老头儿继续开口说到：“你呢，要做生意可以找我，毕竟你师父是我的老客户，现世上制符人可就不多了。要你要打听别的，就回吧，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呆了那么多年，我能知道什么？” 宁唯一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愿起身，可那老头儿已经不再理会她，而是抓起了桌子上的一本古线书看了起来，她注意到他身后有一个窗子，刚好能看到楼下，她想如果不是他听见喊声，借着窗子认出了她，估计她连上楼的资格都没有。 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宁唯一站起来说了声告辞，那老头儿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接着，宁唯一也再无理由留下，转身就准备下楼，或许是自己比较垂头丧气，出门的时候也没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人，这一撞倒真的给她撞出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