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小雨落到了许烟雨的心里,感到一阵凉意,任尔东和朝阳不知何时已经跟上了许烟雨的脚步,只是朝阳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想哭就哭吧。”任尔东淡淡一语,许是看惯了生死。
许烟雨摇了摇头,忍着眼泪,攥紧了布包,而她的布包里还有一朵已经干枯的紫色小花,曾是一个女孩送的,一个叫他哥哥的女孩。
任尔东知道,许烟雨是在逃避,逃避她面临的一切,逃避并不是坏事,如果以后,许烟雨依然在逃避的话,这不是坏事,至少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原是下雨,营帐便已经收了起来,徒留一片空地,不少士兵已经迁移到了操练场的处所,那里虽然地界小了些,但总归是红墙绿瓦,总归能躲雨,而且也不像住在营帐里,没有什么烟火气息。
许烟雨安静地坐在门槛上,看着外面下的细雨,天色已经黑了,看不清的,但许烟雨依然在看,食指与拇指之间捏住了一朵干枯了的小花的花茎,来回转动,没几下,竟然碎了,只剩下小大的粉末。
许烟雨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在意一朵已经干枯的小花,人都已经不在了,甚至到现在才记起自己的包里曾有怎么一朵小花。许烟雨任雨水将那些褐色的粉末带出了她的视线,至于流向哪里,她也不知。
安瑾裕不知何时也坐在许烟雨的身侧,顺着许烟雨的视线,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令人新奇的事物。过来的时候,安瑾裕已经从朝阳那里听说了一个女童离世的事情,也知道今日许烟雨的心情并不佳。
许烟雨也注意到身侧的光线有些暗沉,移过头来,才发现是安瑾裕,刚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低头不语。
“大概三日之后回京。”安瑾裕也看向了这雨夜,声音淡淡的,却和这雨天极为相配,都显得有些低沉。
“嗯。”许烟雨从喉咙里传出了一声,却没有什么情感可言。
“陈嬷嬷又来信了,”安瑾裕好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你注意安全。”
“嗯。”
“返程时,就不要乱跑了。”
“嗯。”许烟雨又低声地发出了一声,随之,便浅浅地靠在了安瑾裕的肩膀上,静静听着安瑾裕说的话。
安瑾裕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肩膀沉了几分,却没有多家惊扰,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也不要和不认识人打交道。”
“嗯。”
“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告知莫南,”安瑾裕像是在嘱托着什么,像一个家长在嘱托一个远行的孩子,“他能帮你解决。”
“嗯。”许烟雨的声音很淡,淡到几乎和安瑾裕一个音频上,但这种淡,却是两个人都能听到。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或者说很容易,安瑾裕一句,许烟雨一答,没有半点忤逆,反而格外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