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羽挥开他的手,理了理被他抓乱的头发,忍不住一笑,“你打得过慕容墨吗?连他都打不过,还想抢我?”
真想看到慕容墨将他暴打一顿的样子。
偏偏慕容墨不管。
司空睿却盯着她的脸,很认真地说道,“凤大小姐,你弄错了吧?本太子想抢的是他,并不是你!你要是打不过本太子,就没有新郎同你拜堂!”
站在廊檐下的荷影吓得张大了嘴巴,“完了,王爷是断袖?”
竹韵冷笑,“不,这司空太子才是断袖!”
凤红羽一愣,难怪慕容墨对司空睿这般纵容,原来这两人已暗渡陈仓?
她赶走了慕容墨的女桃花,又来朵男的?
凤红羽袖子一甩,扬眉冷笑,“你敢抢试试!”
“试试就试试,来吧,继续比试。”司空睿剑一横,拉开了阵势。
两人又在鸾园的花园里,打得天昏地暗起来。
但结果还是同以前一样。
凤红羽败。
她将两只凤翎剑重重往园中的石桌上一放,半眯着眼眸看着一脸得意的司空睿。
这家伙的武功,异常的刁钻古怪,毫无章法,她怎么打都找不到他的破绽,难不成,真败给他,让他将慕容墨抢走?
那可太丢脸了!
她的男人被人抢了,她今后怎么回北地?不得被各大寨子的人笑死?堂堂九山十八寨的总条把子,专抢人寨子的火凤凰,成亲当天新郎反被抢走?
司空睿将手中的长剑往地上一插,笑道,“你以前是在一百招内就掉了剑,今天居然到了一百二十三招时才被我打掉剑。嗯,比前两天有进步多了。希望你练到大婚那一天,凤翎剑不会掉!”
凤红羽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身往外走。
她得问问慕容墨,他几时又勾搭上了一只男桃花?还是个无赖型的!
。
慕容墨看到一头汗水的凤红羽来到容王府,不禁皱眉问道,“这天,有这么热吗?”又往窗子外面看了看,“不是又变天了吗?”
凤红羽没好气的道,“你什么时候跟司空睿好上的?”
慕容墨一愣,“同你一起见到他的。也不曾与他交好,小羽为什么这么问?”
凤红羽狠狠地瞪他一眼,“他说大婚要来抢亲,我以为要抢我,哪知说是要抢你!”
慕容墨:“……”他揉了揉额头,失笑道,“所以小羽担心没人同你拜堂?”
“你说呢?”大婚当天,新郎被一个男人给抢走了,她这新娘,只怕是世上最悲哀的新娘了,也是最丢脸的新娘了。
她又打不过司空睿,难不成让她守一辈子空房?
绝对不行!
“放心好了,我会站在你这一边。”慕容墨笑道,伸手来拉她,“好了,来了就别走了,在王府住下明早再走。”
凤红羽挥开他的手,“我得回家,再同司空睿去比试比试,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他!”
明的不行,不如来暗的。
他又住在凤府里,总有办法制服他。
慕容墨不满地说道,“好不容易见到你,又要走,今晚不许走!”
凤红羽想起三婶的叮嘱,说女方家收了纳征礼后,女子再不得到男子家去,得矜持着待嫁。
“我三婶说,我不能留下。”
“太后有贴子送来,要本王带你明天进宫去见她,这时辰也不早了,要是你再被司空睿缠着打架,本王担心你明早起不了床。”
凤红羽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有一次,那司空睿不就脑子抽疯么,缠着她比了一晚上的剑,她第二天睡到中午才缓过气来。
“好吧。”凤红羽无奈地点了点头。
慕容墨的笑容渐渐加深。
……
次日下午申时二刻,慕容墨带着凤红羽进宫。
二人先到承德帝的御书房,向承德帝请安。
“容王不必多礼了,正好朕也要到慈明宫见太后,一起去吧。”
慕容墨点了点头,“臣弟尊旨。”
凤红羽行了礼后,只静静地立于慕容墨的身侧,并不多话。
对于这个表面笑得和善,内里阴狠的承德帝,她一向不喜多看,便不喜多话。
哪知承德帝却道,“容王弟,朕想同凤大小姐单独的说些事情,不知容王弟是否允许?”
慕容墨并没有拒绝,道,“皇上是君,她是臣,皇上请尽管吩咐。”说完,他看了一眼凤红羽,点了点头,退到御书房外面去了。
凤红羽抬眸看了一眼承德帝,又垂下眼帘,这承德帝想说什么?为什么要避开慕容墨?
承德帝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凤红羽。
半晌,他微微一叹,才说道,“当年,要不是朕将你父亲叫到宫中问话,你父母也许能见最后一面。”
承德帝说着话,神色中透着极大的愧疚。
“天意便是那样,皇上不必为十六年前的事情内疚,必竟,那不是皇上的错。”凤红羽回道,心中暗嗤,他会愧疚吗?不见得吧?
“可不管怎么说,朕有间接的责任啊!”承德帝长长的一叹,然后,他从龙案下方,取出一个锦盒递向凤红羽,“你大婚,朕不知送什么你才好,这是北凉国进贡来的一对玉如意,朕将它送给你和慕容墨。”
周公公接到手里,送到凤红羽的面前。
凤红羽抬目往那锦盒里看了一眼,暗暗扯了下唇角,伸手接过谢恩,“多谢皇上赏赐。”
“起来吧。”承德帝和蔼的朝她抬手,又笑道,“说起你母亲的娘家北凉国,朕年轻的时候,还去过一次。那里,的确是个出美女的地方。”
凤红羽低头静静地听着。
承德帝又道,“说来,朕比你父亲,还要先见到你母亲。”
凤红羽赫然抬头看他,半眯着眼,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他想说什么?
此时的承德帝,正陷入回忆里,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好了,你去吧,容王正等着你。”
凤红羽按着一肚子的狐疑,朝他行了一礼,“是,臣女告退。”
承德帝看着她的背影,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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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刚走下御书房的台阶,柳清雅来了。
柳清雅见到她想快步走开,凤红羽却不放过她,弯唇一笑,“柳大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规矩?”
柳清雅只得退了回来,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凤大小姐。”
凤红羽走向前,伸手扶起她,“客气了。”
同时,她将一份图纸飞快地塞入柳清雅的袖子里。
慕容墨淡淡扬眉,“小羽,跟一个宫女计较什么?走吧,太后娘娘还等着我们呢!”
凤红羽微微一笑,“是呀,一个宫女而已。我计较什么呢?”
她上前挽着慕容墨的胳膊,两人并排离开了。
女子红衣妖娆,男子墨衫矜贵,好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柳清雅直起腰来,咬牙怒目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为什么凤红羽越过越好,她越过越差?
等着,等我翻了身,一定要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她提裙走到御书房的门口,朝守门的太监笑道,“我是慈明宫的,太后娘娘有请皇上过去赴宴。”
“等着!”守宫门的是个二等老太监,下巴微抬,一脸的傲然。
御书房外寒风阵阵,身为宫女的她不可以穿大氅,也不可以戴毛手套。
柳清雅冷得直发抖。
一直等了大约一刻的时间,那个老太监才出来,冷傲说道,“进来吧。”
柳清雅心中大松了口气,“多谢公公。”
进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瞥了一眼老太监,目光骤冷,等着吧,全都给我等着,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
。
一向清静无比的慈明宫里,今天热闹非凡,因为姜太后惧怕红色和亮色的饰品,宫苑里没有挂红灯笼,却也容许宫女太监们燃放爆竹和烟花,用以增添喜庆。
进宫门后,凤红羽脱了绯色的大氅,只穿了身浅紫色的袄裙,跟着慕容墨一起给姜太后行礼。
姜太后慈眉善目,看着凤红羽微笑道,“起来吧,一转眼,宣宜的孙女都要嫁人了。”
说着,她又让人打赏。
万嬷嬷笑着将一个锦盒奉上。
凤红羽接到手里,刚要谢恩,却有一个宫女惊慌着跑来。
“不好了,太后娘娘,佛堂里有鬼的声音!”
“胡说,青天白日的,又是在佛堂里,哪里有鬼?敢胡说,打断你的腿!”万嬷嬷朝那小宫女怒喝一声,又转身对冷着脸的姜太后道,“太后娘娘勿惊,容老奴去看看。”
“不,哀家也去看看,会是什么人敢在那儿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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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佛堂。
万嬷嬷朝一个老宫女喝道,“将门打开。”
“是。”
门开了,里面传来诡异的声音。
小宫女们吓得脸色发白,忙往后退。
凤红羽却是弯了弯唇角。
而姜太后的脸色,已经气得煞白,她跺了跺脚,“来人,将里面两个贱人给哀家拉出来!”
万嬷嬷道,“太后娘娘息怒,让老奴前去。”
她手一抬,带着四个老嬷嬷走进了佛堂。
帏幔被人一把扯开。
眼前的情景,惊得大家一呆。
承德帝和柳清雅!
嬷嬷吓得腿一软,“皇……皇上。”
“滚!”好事被人打断,承德帝怒喝一声。
嬷嬷吓得拔腿就跑。
姜太后气得身子发抖,这宫女胆子不小,“去将皇后找来!”
“是!”
一个小宫女飞快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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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姜太后等着承德帝办完事情,才命人将柳清雅从佛堂里拖出来。
柳清雅进御书房向承德帝行礼时,将袖中的异香悄悄地洒出了一点,引得承德帝对她有了兴趣。
但她没想到的是,男人想干事时,居然不分地方,承德帝来到慈明宫,见到她二话不说的将她拖进了佛堂,毫不温柔的将她摁倒在地。
她想拒绝,但承德帝正是火起时,哪里容得她反抗与拒绝?
她只祈求着别让人发现,这可是佛堂。
要是被太后知道了,她就得死!
真是天不帮她,有人发现了,即便她忍着痛不出声,但承德帝却不在乎。
当她听到一个脚步声飞快地跑开时,她的心就凉了。
她被人拖到姜太后的面前,那里已站了一圈人,不必抬头看他们,她心中了然,都在笑话她呢。
一双女子的脚,朝她挪了两步。
柳清雅缓缓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凤红羽!
凤红羽眼角微挑,似笑非笑看着她。
柳清雅咬牙,是这个女人搞的鬼!一定是!
佛堂僻静,太后没在的时候,根本没人会去那里,可今天居然有人去了!
这就很反常!
她一身狼狈的跪着,刚刚宠过她的承德帝己收拾清爽,漠然站在一旁,看她仿佛在看一条狗。
而凤红羽,却被慕容墨温柔的牵着手!
她究竟哪里比不过凤红羽?
为什么最后她在尘埃,凤红羽在天?
“低头跪下!”万嬷嬷朝她狠狠地踢了一脚。
柳清雅摔倒在地,大吐了一口血。
可没有一人同情她!
她且忍着,她一定会翻身的!
沐皇后得知消息吃了一惊,带着人匆匆来到慈明宫,看到柳清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居然敢私会皇上。
这是在公然地藐视她这个正宫娘娘!
“来人!将她关进慎刑司去!”
“是,皇后娘娘!”随同沐皇后一起来的几个嬷嬷,挽起袖子就朝柳清雅冲来了。
柳清雅傻眼了,她要是关进慎刑司了,以她如今的家世背景,她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猛地推开抓她的人,扑向承德帝一把拉着他的袍子角大哭起来,“皇上,救奴婢呀!皇上!”
承德帝也有些于心不忍,必竟是刚刚承过宠的女人。
而且,还是个美艳的女人。
“先关起来,不准动刑。”承德帝开口。
沐皇后看了柳清雅一眼,忍着心中的怒意,只得点头:“是,皇上。”
柳清雅心中大喜,只要她不死,凭她的姿色,她一定能熬出头!
“奴婢叩谢皇上!”她朝承德帝跪拜下来。
谁知她一动,一份图纸从她袖中飘了出来。
《兵器讲解图》几个大字赫然印于纸上。
一个太监飞快捡起递给承德帝。
承德帝的眸光猛然一沉,这份图纸不是放在御书房的桌案上吗?
难道是个这个宫女给他传太后的话时,悄悄地偷了出来?
“你能跟朕解释一下,这份图纸从何处得来的吗?”承德帝怒喝。
柳清雅哪里说得出来?心中的那份暗喜吓得荡然无存了,脸色死白跪在地上。
而这时,周公公匆匆来报,“皇上,有人来报,在城郊发现柳府在倒卖一座铁矿!”
铁矿?兵器图?
柳府想干什么?
承德帝的脸色旋即大变,“将柳府给朕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