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泽走后,再无人来打搅。
帐篷外,兵差的吆喝声,和马儿的嘶鸣声,时起时落,但这间小帐篷里,却安静得很。
“小姐,这些药没问题吧?我替你敷上?”荷影打开瓶盖子,自己闻了闻,又递向凤红羽。
凤红羽拿起药瓶轻轻嗅了嗅,点头说道,“是上好的外伤药。”
“他还算有点良心。”荷影撇了下唇角。
荷影给凤红羽敷着药,凤红羽垂下眼帘,想着心事。
她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迷团,也解开了。
之前,她一直疑惑,为什么前世里柳丞相一家被太子砍了头,而柳清泽却还活着,更是上了战场,提刀跟北燕人厮杀。
原来,原因出在这里。
柳家树大招风,当然会出事,柳清泽本不是柳丞相的儿子,父子的真正身份是老烈王的人,他当然会活到最后了。
凤红羽拿起木棍,挑了下火苗。
慕容墨跟单于烈的角逐,谁输谁赢,在目前来看,还真难定论。
单于烈以为云枫是他的人,谁想到,云枫一直是慕容墨的人。
她和慕容墨一手扶持起来的柳清泽,却又成了单于烈的人……
……
到了中午,有人往凤红羽的帐篷里,送来了饭菜。
看到饭菜的样式,荷影又暴跳了,“这是人吃的吗?这……,这是喂马的吧?”
几根老得嚼不动的像草的菜,装在一个木头碗里,并四个黑乎乎的馍,及两碗马奶。
凤红羽冷笑,“单于烈,这是通过虐待,要我妥协!”
荷影望着这几个碗,难过得直掉泪,她吃吃还好,小姐的身子正是要大补的时候,怎么受得了?
孩子还要吃呢!
凤红羽却没有计较,抓着馍就吃起来,“活着,总有机会!”她道。
午饭后,有人在外面喊道,“烈王有令!准备起程!”
声音一落,有几个兵士冲进了凤红羽住的帐篷里,“出去,出去,收帐篷了!”
荷影慌忙扶着凤红羽,“小姐……”
“走吧。”凤红羽淡淡说道。
荷影叹了口气,“是。”
……
帐篷外,雪依旧在下,风也比昨天更大了些。
但单于烈这一次没有对凤红羽起关怀之心,而是,命她们主仆二人,跟着马队行走。
荷影心中恼怒,却不敢发火。
这样恶劣的天气,道路泥泞,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却让她们走路?单于烈简直不是人!
凤红羽冷冷一笑,“他是故意的!他不将我肚子里的孩子折磨掉,是不会罢休的!”
“真是天下第一卑鄙无耻之人!”荷影咬牙暗骂,“还有那个柳清泽,要不是他的背叛,小姐哪里会吃苦?”
骂归骂,怒归怒,她们成了俘虏,周围几千人,都是敌人,她们又能怎样?
荷影只得扶着凤红羽,慢慢往前走。
雪混着泥,被马蹄踩烂,根本无法行走。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地里踩着,走得很是吃力。
单于烈骑马,离着几丈远,跟着她们,仿似没有看见她们的狼狈一般。
柳清泽走在单于烈的身后,看见主仆二人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眯了下眼,打马缓缓走到单于烈的马旁。
“烈王,清泽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凤红羽的。”
单于烈微微挑了下眉头,闲闲说道,“说吧,她还有什么故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几天前,赵国长公主赵菁,将龙脉图给了凤红羽。”
“你说什么?”单于烈脸色大变,赫然回头盯着柳清泽,“消息可靠?”
“可靠,北院王府里,有天衣门的人,他们刚刚传来了消息。赵菁寻大夫,寻到了北燕,听说苍泠月在北院王府,她便去拜访,遇上了陪同阮氏的凤红羽,不知为何,赵菁将龙脉图给了她,赵菁现在已死,现在,凤红羽是那个开启宝藏的重要人之一了,烈王为何还要折磨凤红羽?就不怕,她也死了?”
单于烈闭了下眼,忽然大声说道。“来人,让她们二人骑马跟随!”
“是!”
荷影和凤红羽,正跟地上的一堆泥水较劲时,脾气阴晴不定的单于烈,忽然又让她们骑马了。
二人虽然心生疑惑,但这总归是好事,骑马可比走路强多了。
凤红羽回头,不经意看到柳清泽正往她们这里看来,神色莫名。
这个柳清泽……
她眯了下眼。
她的听力甚好,她刚才听到柳清泽对单于烈说,她有龙脉图,不能让她死了。然后,单于烈马上让她和荷影骑马行走。
柳清泽为什么又会帮她?
他究竟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