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吸了凉气,睁大双眼看着那几只竹箭,“还真有机关啊,主子,是这群毛孩子布的机关?他们是什么人啊?”
心说,跑掉的毛孩子才这么点个子,就诡异多端,长大了还了得?
慕容墨弹弹袍子上的脚印泥,没好气的说道,“那是容王世子!本王的儿子!”
“容王……世子?”韩大眨眨眼,“刚才那个……”他就说嘛,怎么好眼熟啊,长得太像他们主子容王了,他听二叔公说过,说主子小时候,就是一肚子的坏水,将太子往死里整过好几回,“哈哈哈——,主子,小主子太厉害了,竟将我们都打败了。”
哪知慕容墨冷冷说道,“你这是嘲讽本王没用?被一群毛孩子打败了?”
他的袍子下摆,被木剑刺破了,身上满是泥印子。
韩大:“……”明明就是,“不,不是,属下是说,青出于蓝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
慕容峥带着他部下,借着机关,和林子里的荒草及树木的掩护,成功将慕容墨和韩大甩开。
其他孩子,各自回家。他提着自己的木剑,也往谷底的一排房子走来。
他跟娘亲的侍女,和奶娘住在一起。
翠姨从谷底的菜地里,摘了一篮子菜,正往厨房走来,见慕容峥一头汗水衣衫不整地跑回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急走了两步,拦住了他。
“小慕,又跟人玩抢寨子的游戏啦?跟小孩玩是可以,可别再惹着大人,当心遇上坏人,你这么小,打不过怎么办?”
慕容峥不以为然,“翠奶奶,你放心好了,这处谷底,满是机关,他们进不来的。”
除了他娘亲布置的一些机关,他自己又改进了一些。
除非是懂机关的高手,一般人,不可能进得来。
他在这谷底里住了五年了,就没人闯进来过。
但翠姨还是一脸的担心,“你娘又不在跟前,要是你有什么闪失……”她紧紧地抓着慕容峥的胳膊,“答应翠奶奶,别再那么玩了,啊?前天你抓的那个胖子,是你娘亲的旧友,他可是凌霄山庄的少庄主凌一云。所以,他才没跟你一般见识。你要是遇上你娘亲的仇家了,可怎么办?翠奶奶不懂武,你荷影姨又采药去了……”
“我先用迷|香药倒,再打他一个满地找牙!”慕容峥一举木剑,一脸傲气。
“那你打一个试试!”两人身后,有人忽然说道。
慕容峥和翠姨同时回头。
一身墨衫,脸上阴云密布的慕容墨,正站在三丈来远的地方,一脸阴煞煞的看着他们。
虽然他的袍子破了,上面还沾着不少小脚印,但那眼眸里傲世一切的王者之气,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翠姨吓得脸色大变,语无伦次起来,“王……王王……”爷。
慕容峥也惊得睁大双眼,心道,坏了,仇家上门来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好厉害的说!
三十六计,走为上。
惹不起,小爷他还躲不起吗?
穿越异世来五年,碰上的怎么都是怪人?
他撒开腿,飞快往前跑去。
翠姨看看跑掉的小的,又看看面前这个从天而降的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小的可以跑,她跑不了哇。
得,硬着头皮,等着挨骂吧。
“翠姨,你不解释一下吗?”慕容墨死皱着眉头,问翠姨。
翠姨叹了口气,“对不起,王爷。”她提起裙摆就要下跪。
礼多人不怪,先认个错吧,翠姨认了。
慕容墨上前两步,忙伸出双手搀扶着她,“你是小羽的奶娘,将她养大功不可没,不必行大礼。你只说说,小羽呢?她现在,人在哪儿?你们为什么瞒着我?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小姐她……”翠姨看了眼慕容墨,眼圈忽然红了,叹了口气,“不是老奴不说,而是小姐她不让说。”
“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慕容墨问。
思念,怒火,在他心中萦绕冲撞,他只想找到那个小女人,狠狠地欺负一顿。
翠姨叹了口气,“五年前,她得了很严重的病,她担心活不久,才离开王爷的。”
慕容墨说道,“我知道,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我才抛开所有的政务陪着她,不管她活多久,我都希望……希望她一直在我身边,我要天天看着她。”
凤红羽是早产儿。她的母亲孟轻衣生她时,正被仇家追杀中,母子俩一路颠簸回到凤府,瘦瘦小小跟猫儿一样的她,几乎奄奄一息了。
虽然苍泠月将她带到幽冥谷里,拿药物养着,但她表面看着还好,实则,身体里一直有个病根。
前世,她早丧,这一世,她能活到跟他成亲,他已十分的感谢上天。
翠姨叹了叹,又说道,“可她怕死在王爷的面前,让王爷一直难过,她便悄悄的离开。苍师傅说,她的病,要静心调养才会好。老奴和荷影便陪着她来到这处谷底。苍师傅设下了机关,没让任何人进来。”
慕容墨苦笑,“难怪呢,我来了几次,都没看到有人在谷里,要不是孩子跳出来拦着我,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一直在这里。她现在,究竟在哪儿?”
“在闭关。她生下孩子百天后,就进密室里了。算算日子,今天也是她出关的日子了。小姐说,要是她今天不出来,就当她……”翠姨停住了话语,没敢往下说,将头扭过,眼圈一红。
“当她怎样?”慕容墨问,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当……当她死了。”
慕容墨身子一颤。
翠姨不敢跟他的目光对视上,低着头抹了把泪,又道,“小姐进密室前,说,王爷同她分开五年,该……该忘记了吧。”
忘?
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时,别说五年,五十年都不会忘的。
慕容墨颤声问,“密室在哪儿?”
翠姨叹了声,“老奴带您去吧,后面机关重重呢。”
……
谷底深处的一间石室前。
慕容峥丢下木剑,挽了挽袖子,坐到石门前的一块石头上。
他望着石门,皱眉说道,“娘,你今天该出来了吧?你不出来,我也没法出谷啊,唉,日子好无聊。刚才,又有人说是我爹。我爹到底是谁呀?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三个人,说是我爹了。你再不出来澄清,我那亲爹的绿帽子,就要越戴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