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出，首先怔在那里的，不是楚天，而是那被控制着的夜灵儿。

因为这道声音，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她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深处无间地狱的人一般，迷茫中带着刺骨的寒冷，那样的夜晚，失眠不是最主要的，而最主要的，就是孤独。

她身为一个奸细，一个被顾弈宸派来监视顾萧庭的奸细，一个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的奸细，一个竟然背弃了主子而在敌人这里苟延残喘，还企图得到敌人关爱的奸细，她这样的人，就不陪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白月光，而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她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

她不能睡，每当睡着，就有人要杀自己，以最残忍的方式，让自己不能承受。

她在太子府忍受着孤独，已经有好多年了。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每当她睡不着的晚上，都会有一个声音出现在自己的窗畔。

和自己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而且每一句都含着深情。

她也能够从里面，渐渐的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情谊。

她有一次没有睡，而是假装睡着，就等着看他是谁。

果然，那次让自己抓了个正着。

没有想到，竟然是骠骑大将军的庶子。

她记得那次他被自己突然看到，表情是紧张的，很是可爱的模样，就像是外面的熊孩子，干了什么坏事，被家长给抓到了，脸也顿时通红。

“柳少爷！不知你每天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吵到我休息了吗？”

虽然多少也明白了这位柳叶对自己的情谊，但是当时夜灵儿年纪并不大，还算是个孩子，她并不能理解，这个人多次站在自己门口，就是爱吗？

那个时候，她觉得，爱不就是直接说出来，或是表现出来吗？

他这样总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出现，到底是什么不良癖好？

她对他有些偏见，还有她当时是爱着顾萧庭的，当时谢卿瑶还没有出现，自己觉得迟早有一天，自己能够和他培养出感情的。

所以对于柳叶这种可能算是对自己的追求者吧，当然都是没有什么好脾气的。

当时柳叶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发觉自己生气，便当即赔了好多个不是，最后就那样灰溜溜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就没有每天在自己屋外说话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虽然不是每天，但至少一个月内，会出现两三次。

可是自己却总是抱着一丝幻想。

直到谢卿瑶的出现，她知道了，这辈子，自己是没有希望了。

可是让自己离开他，自己做不到，既然自己已经住进了太子府，太子也可怜自己，没有赶自己离开，那么，自己宁愿为他做一辈子的丫鬟。

所以她对于柳叶的，仅仅只有三个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