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惜揉揉鼻头,俏皮的一眨眼:“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劳烦王胜哥了。”
她倒不是非要一个桃木篦子,只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人家又主动送,何况人情若无往来,如何能深厚起来?
关系好无非就是从今天我借你一撮盐,明天你还我一口醋开始的。
“好。”
李蛮惜如此落落大方的同意了,倒让王胜有些意外,他心里灌了蜜一般甜丝丝的,扭扭捏捏的和李蛮惜道了别。
同一时间里,秦淮安坐在自己那间四面透风的破屋里,定定的看着桌子上那堆金豆子已有小半天时间了。
陆振海想和李玉清做对食,却被清高自傲的李玉清几次三番的羞辱拒绝还不死心,这事只要是宫里人基本都清楚。
再者,陆振海是太子的人,今儿个既然来了,自然是信了他的话,应该不会是陆振海闹的这一出。
这李玉清是长春宫的老人,汪姓一众又是三皇子一党,今儿这李蛮惜又从陆振海的手里救下了汪全……
那答案就只剩一个了——汪有才!
秦淮安一挥手,满桌子的金豆子哗啦啦的滚落一地,那只绣着鸳鸯的荷包也跟着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个跟头,扑棱棱的落在了满是灰尘的墙角。
五指紧握成拳,圆润的指尖刺破手心的嫩肉,秦淮安眯着狭长的眸,死死的忍者不让那铺天盖地的恨意肆虐。
“吱呀”一声轻响,忠三窜进屋内,撅着屁|股左右看了看,这才把门合上。
“她没什么可疑的,回上三司后直接就进了自己的园子再没出来。”前走两步,地上的金豆子就膈应脚了,忠三弯腰捡起,疑惑的看向屋里唯一的那人。
“拿去多找几个靠谱的人手。”说完,秦淮安抬手倒了一杯茶,然后把桌角那碟糕点往忠三这边推了推,便缓缓的闭上了眼。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忠三也不客气,糕点往嘴里囫囵一塞,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只那眼神里的欢喜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就知道这秦淮安是个有道行的,跟着他准没错儿,那汪姓一群虽然看着势强,一心想整秦淮安,可这么些年了,这货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再瞧瞧这些金豆子,怎么着也在二十颗说话了,汪姓那群还得拿血汗钱孝敬长辈什么的,他这儿呢?
嘿嘿~。
先不说秦淮安每月的月例都有一半在他这儿,就这些金豆子随便一颗也比当初那卖身钱多了十倍有余吧!
这要是能早点得了……发散的思维想着想着,忠三儿的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都是命啊!
“金子你可以带走。”不知何时,秦淮安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落在那只荷包上。
忠三知道他的意思,之所以要拿那荷包,不过就是觉得带着这一把的金豆子不太方便而已。人家不让也就算了,毕竟这脏兮兮的破荷包哪有金豆子值钱?
回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收回时自然而然的把金豆子踹进自己袖袋,忠三再次揪住一块糕点放进嘴巴:
“就遇见咱们看门的那侍卫叫…叫王胜的,两人跌了个满怀,不像有阴谋,我琢磨着这王胜估计是看上那丫头了,给自己找机会呢!”
“不是故意?”她一个小宫女没有人通融能进得了这满是汪狗的下三司?
秦淮安只淡淡的撇了眼一脸揶揄的忠三,见这家伙吃的满嘴喷渣,又默默的闭上眼。
“嘿,我看就是这王胜被美色蒙了眼,你是没见他那花痴的样子,还要送人家小姑娘篦子,这姑娘也是个缺心眼的,一个看门狗而已,竟然乐呵呵的就应了……”
“应了?”不知怎的,秦淮安忽就想起陆振海那句话:特地来看秦淮安的,喜欢他?
特地来看他是真,喜欢他——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