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边境起纷争不说,万岁爷那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几个皇子也蠢蠢欲动起来。
太子身处漩涡中心,隐有性命之虞,他们这些下人们一个个的也都如临大敌。
这不,还没顾上和李玉清说蛮儿呢,谁成想就出事了。要不是昨天他留了个心眼,今儿这事,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唉,陆振海眯着狐狸眼抬起兰花指挡了挡头顶灼人的烈日,快立秋了,看来,这暖和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
李蛮惜回了住处洗洗涮涮,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在醒来,已然是日落西山的光景。
随手灌了一杯凉茶,李蛮惜麻溜的起了。看今儿这架势,估计就是原主和三皇子勾搭上的那一段,这之后就该女主闪亮蹬场了。
封建王朝,每朝每代都要经历的一个重要节点——皇权更迭。皇子各显神通,奴才们也各为其主,故事到这里将进入高潮,也将从这里开始重新谱写。
胜者固然为王。
但败,则一无所有。
昏黄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的晃着,眼见着就酉时末了,李蛮惜一路安稳,只是取药的时候耽搁了不少时间。
边境不安稳,万岁爷兵、将、粮、后勤都已备好,就差个帅了。
朝堂所有人都明了,这次挂帅的重要性,是以大臣们也吵的不可开交,以至于迟迟没有定夺!
李蛮惜去到下三司的时候,已然是亥时初了。
夜里不比白天,加上相熟的守卫并未当值,所以李蛮惜在听说秦淮安还未归的时候并未纠缠,只拜托守卫把药交给秦淮安。
夜风缓缓吹过李蛮惜单薄的身体,忽然的清凉激的她一个轻颤,胳膊上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抬头,又高又长的宫墙纵横交错,围成各自的圈儿却又异常整齐的把她深藏。李蛮惜揉揉自己冰冷的手臂,双手环抱:这儿,怎么连风都这么阴冷呢。
门里,
忠三抬手推了推站在照壁前宛如雕像的秦淮安,一身墨黑带刺绣的宫服衬的他身姿越发精干消瘦,面容长年如一潭静水,唯一有声色的眼睛却半垂,让人窥探不得这人的心思。
低头颔首半弯腰,忠三用仅两人可闻的声响提醒如今已是从三品带班太监的秦淮安:
“秦公,我们该走了。”
秦淮安接过药包,撇了眼身后一长窜的小太监,鼻腔缓缓吐气,低沉的回了句“嗯。”
她如此对自己,到底有何居心?
她母亲李玉清是贤妃心腹,贤妃又是三皇子母妃。若是从前,他会认定她是三皇子派的人,为的是他身后的那些大人物。
可如今有陆振海,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而且他对这个宫女的印象也是从昨天伊始。
据忠三打探,也并未发现这人有何不妥,只传闻说她心高气傲,一心想飞上枝头。
可若一心想当人上人,那今天又何必那般狼狈?
看来这传言并不可信啊。
秦淮安把惦着的药包上提,拖于手掌之中,看着上面那除湿驱虫四个大字,微微的眯了眯眼。
今日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晚上却还惦念着他,难道喜他——是真?
太子原本就病弱,此次又被暗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事的深意,挂帅在即,若是此时走漏了风声……秦淮安目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