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像是看穿了沈姝的意图一般,淡淡道:“将你腰上的药粉放下,过来为我穿衣。”
沈姝扫了一眼放在炭火旁的棉巾和内衫,将这些一股脑的抱起往屏风内递过去,递了半天,也没人接。
半晌谢珩拄着拐杖身披薄衫从屏风内慢慢地走出来了。
沈姝见状忙抱着衣裳转过了身,她坚决不再多看谢珩一眼。
谢珩见她这反应轻嗤,“现在知道避嫌了?晚了。”
沈姝目不斜视,只盯着门叹气,“民女瞧着侯爷的腿都能慢慢行走了,民女应该也派不上用场了,那民女先告辞了。”
说着沈姝将衣裳放到桌上,准备往门口走,却被谢珩欺近身前,沈姝忙直闭眼。
谢珩弹了弹她脑门,眼含威胁的倪了她一眼,“你再不睁眼替本侯穿衣,本侯若是冻死了,不仅治你的罪,你们沈家所有人都跑不了。”
沈姝这才睁眼,将干净的面巾裹到他身披上,在为他包裹时,不经意间见他身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块的淤青,猜想他是这些日子锻炼时摔了不少。
沈姝不耐地拿着面巾为他擦干身上的水珠,又用面巾将他下半身裹得严严实实,没好气地搀扶他到软榻上坐下,又转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涂抹淤青的药膏为他涂上。
沈姝的掌心柔软滚烫,手掌每在谢珩的涂抹揉按一下,便见谢珩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吟风说得果然没错,伤得是挺重。
待沈姝为他按完时,谢珩额头又已是满满的细汗。
收拾完后,谢珩沈姝望了望桌子上的玄色锦袍,又瞥了一眼沈姝没说话。
沈姝见那些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一些她不曾见过的腰带,实在是头疼。
“侯爷,民女是真不会,要不我还是叫吟风过来为你穿吧。”
谢珩起身杵着拐杖站到她跟前纹丝不动。
以往谢珩不是坐轮椅上就是躺在软榻上,今日站在她跟前她才知他是当真挺拔,她的脸只到他胸前。
谢珩盯着她脸看了许久,最后不疾不徐道:“总是要会的,本侯今日有空便教你如何穿。”
沈姝无奈,只得按他说得一件一件为他穿上,磨蹭了半天,沈姝终于半闭着眼睛磕磕绊绊的为他穿好了。
在为他整理腰带时谢珩突然朝她一脸认真道:“这几日本侯想了许久,你于我有重生之恩,让你当妾确实是委屈你了。”
沈姝挑眉,就听得他继续道:“等我回京之后,想办法以贵妾之礼迎你入门,你看这样可还行?”
沈姝皱眉,反问他,“敢问侯爷,贵妾和妾有何区别?”
谢珩正要开口,就听沈姝淡笑道,“侯爷为何会认为沈姝好好的官家娘子不当,就甘愿嫁给侯爷做妾呢?”
谢珩皱眉,他母亲乃大魏的嫡公主,父亲乃定国公,他自己也是皇上亲封的侯爷,当今圣上还是他的舅舅,他家在大魏也算数一数二的高门了,她嫁给他谢珩做贵妾委屈她了吗?
谢珩强忍着怒意和她平静道:“你可知京中有多少高门贵女想做本侯的妾本侯都瞧不上,本侯能许你贵妾之位已是不易。”
沈姝退后和他保持几步距离,这才柔声笑道:“民女自知身份低微,小小商女不堪嫁入高门,还望侯爷令择佳人。”
闻言谢珩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神更是锋利骇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沈姝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