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站在营帐门口远远的望着棺木里躺着的尸身,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不敢再抬腿走近。
真的让人难以接受,那个鲜活骄傲的人,现在就化为一捧枯骨躺在里面。
沈姝的心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活生生挖走了一大片似的。
她站了许久,直到她的腿都有些酸了,她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望着棺木被收敛好的尸身,沈姝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陌生感,身体里和脑子里总有一股子莫名感,这不是谢珩!
这般一想,沈姝忽然弯下腰去卷起那具尸体的裤脚,她正细细查看时,被吟风拦下了。
“县君,我知你对侯爷情深意重,现下侯爷已经如此了,还请县君让侯爷体面的去吧。”
沈姝望着那尸体露出那些白生生的骨头,眼神一变,她欣喜地朝吟风道:“吟风,你听我说,我们找回来的这具尸体不是你家侯爷!”
吟风只当沈姝不愿接受谢珩的死亡,他何尝愿意相信自家侯爷没了呢,只不过那一身铠甲,他身上的令牌,还有沈姝送他的平安符,无一例外不在证明那具尸体就是他家侯爷的。
吟风叹息道:“县君,你若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就先回营帐休息吧,后面的交给我来为侯爷处理。”
沈姝见他不信,提高了音量,肯定道:“吟风,你相信我,这具尸体绝非你家侯爷!”
吟风欲说话,却被身后醇厚沙哑的嗓音给打断了。
“县君为何这般笃定?”
谢国公大步走进来,一双精明带着威严的目光落在沈姝身上。
“主帅。”
“国公。”
在场的都纷纷朝谢国公打招呼,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
谢国公摆了摆手,走到沈姝身旁,心思都在沈姝刚刚所说的那句话上。
尸体是她带人一块找回来的,虽然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了,但他身上的铠甲佩剑令牌他也确认过了,皆是他儿谢珩的物品,为何如今她又说这不是子渊?
沈姝朝谢国公福了福身子行礼,目光停在棺木中那具尸骨的腿处,郑重朝谢国公道:“我所言非虚,国公不信,可以查看这具尸体的腿。”
“侯爷腿上曾受毒淤积多年,他腿上的骨骼应有毒素沉淀,呈黑色之状。虽我为侯爷排毒治腿之后,腿上的骨骼也应当还有黑色,如今这尸骨的双腿却是如正常人一般白,所以我才斗胆猜测,此具尸骨非侯爷。”
谢国公依言掀起那尸骨的腿脚,果然见如沈姝所说的一样,并无半点黑色,对沈姝的话已经信了半分。
刚好在场的也有老军医,他转头问老军医,“她所说的长期中毒之人骨骼会变黑可是真的?”
老军医直点头,“确实如此。”
他回头,就听沈姝继续道:“按道理说,此地多寒冷,如今虽才十月,可早晚都已会结霜,按道理说这般寒冷的天气,侯爷的尸身也没有这般快会腐蚀的这么严重,这具尸身只怕是有人故意丢在那里,引我们前去,误导我们将他认作侯爷的。”
谢国公眸光一沉,心中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