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珩原本绝佳的一副皮囊,如今已经是瘦骨嶙峋,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疤痕,没有一处好的。
他胸前最长的一道伤口,从左胸一直划到右腹,总有六七公分长,光是看到他的疤痕,就可以想象他当时伤得有多严重了。
沈姝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必那个时候,他是痛得肝肠寸断的。
谢珩见她又红了眼,伸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她道:“我没事,已经熬过来了吗。”
他这么一说,沈姝眼泪直接流了下来,砸在他胸口。
若不是为了光明正大娶她,他哪里需要遭这么大的罪,如今还能不能回去都还不好说。
谢珩轻轻擦拭她的眼泪,示意她将耳朵凑过去。
沈姝转身自己将眼泪擦干,这才将耳朵贴过去,就听得他道:“你最近怎么变成个爱哭的小花猫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姝姝了。”
沈姝望着他没说话,谢珩轻叹一口气,“不要自责,也不要伤心,这本就是大丈夫该做之事,就算不为了我们的婚事,我也会上战场。”
沈姝点头,低头给他的伤疤涂她准备的药膏,摸着她心里就更难受了。
谢珩见她情绪不高,和她低声道:“别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的伤,她比他还清楚,他就会安慰人。
沈姝也不想他太过担心,强扯出一抹笑,抹完药后又在他关键的穴位处重新施针。
“谢珩,你要好好养伤,我带着吟风和你给的护卫来的,如今王女派人盯着我们一行人,我们暂时不能和暗处的侍卫联络,也不能通知国公爷,只能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在伺机行事。”
施完针后,她趁弯腰取针时,用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同他说。
谢珩惊讶,他父亲竟然也来了。很快又了然了,他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回京,他父母肯定伤心欲绝,请旨来前线也实属正常。
沈姝又将她们发现一他的“尸骨”,还有他体内有一种压制他记忆的药的事情告诉了他。
谢珩略一沉吟,低声道:“只怕是军中有细作,我被细作出卖了才中了他们的奸计。他们设计了我而不让我死,还安排了我的尸身,又让我服下丧失记忆的药,只怕不是为了除掉我这么简单。”
沈姝自然也是这么觉得,她回头瞄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莫不是,她们王女想招你为婿?”
谢珩刮了刮她的鼻子,叹气道:“如若我没猜错,她们只怕是想让我失忆,让我误以为我是金国的将军,等我好了以后带着金国的军队去攻打大魏。”
沈姝从这些线索推断来,觉得谢珩说得极有可能。不然他们大费周章的不直接弄死谢珩,反而将他救回来,还花重金广招明医,实在是令人费解。
如果是谢珩说的得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那他们这个计谋未免也太恶毒了,用大魏培养出来的将军去攻打他自己的国家。
“难道他们不怕你恢复记忆,反而与大魏的主帅里应外合吗?”沈姝想想觉得也不对啊,这样的风险未免太大了,不可控的风险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