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树上蝉鸣声声,又仿佛陷入了某种梦的泥沼,在那里,她成功把殳无刃推上了武从至尊的宝道,他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全武林的各门派都以他马首是瞻,个个称他是大英雄。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
她看着殳无刃被一群人围成了一圈,个个笑容恭敬,态度敬仰,好像把他当成了天神一般,可站在人群中间的殳无刃却是面目冰冷,眼神阴沉地朝着她看过来,她与他隔着一大圈人群,可是她却感觉他的目光像是蜘蛛的毒丝,死死地把她缠缚住,她全身动弹,不得,而那毒液更是把她的身体浸得冰冷冰冷的。
她开始挣扎,开始大叫:刃刃,你干什么,我是姐姐,你的姐姐,一直在帮助你的姐姐啊!
殳无就的眼睛仿佛仍然在冒着丝,将她缠得更紧,远远的,他笑了起来,没有开口,她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一直帮助我?你难道不是在帮助你自己吗?承认吧,你一直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你只是利用我而已,少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态了。
他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就像是一块石子抛入了平静的水面,笑纹如涟漪一般慢慢地扩散开来,直至扭曲变形,变成了只余一张大嘴的妖怪。
“啊……我没有……我没有……”
“姐姐,怎么了?怎么了?姐姐?”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些微的爽气,安陵松只感觉头顶一凉,蓦地睁开了眼睛,瞳孔中瞬间映入了一张刚刚才看到的脸,她吓得大叫一声,直觉地抬手就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殳无刃吓了一跳,抬手一把抓住她带着内息的一记劈掌:“姐姐?你怎么了?我是刃刃啊?”
他原本就苍白病态的脸变得更加的白,额头上甚至暴起了青筋,他的双眼圆圆的瞪着,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至眼底,血丝几乎把眼白染红,眼泪随时都能掉下来。
安陵松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那里隐含着水气,温柔与担忧你是潮水一般把她淹没,耳中嗡嗡地声音渐退,慢慢地,她听到了树上蝉鸣的声音,夏季的温度也渐渐回到了身体里,她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呼!”安陵松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晃了晃手:“不好意思刃刃,刚才做了个噩梦,没打到你吧?”
殳无刃见她已经恢复了正常,慢慢地放开了手,同时拿出帕子为她擦头上的汗,只是眼中还是有些担忧:“姐姐,你做什么梦了?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安陵松再次重重地吐出口气,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帕子自己擦汗,却被拒绝,她也没坚持,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眸:“哦,梦到妖怪我吃我。”
听了她的回答,殳无刃笑了起来:“原来姐姐也害怕妖怪呢,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安陵松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有些心虚,赶紧又垂下眼:“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也有怕的东西。”
“如果姐姐想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神仙,刃刃一定竭尽所能地帮助姐姐。”把汗擦好,他把帕子又规规矩矩地收了回去,看起来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