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心连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的人笑得邪气,却又矛盾地透着真诚,她甚至相信,只要她现在一点头,她转身就能去杀了吴峦峰,所以她的身体僵住,甚至不敢动。
安陵松见她许久不说话,眼睛一定不定一盯着自己,以为她跳水里,脑袋也跟着进水了,便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哎,怎么了?要我帮你把脑袋里的水倒一倒吗?”
袁心莲:“……”
见她眼睛终于有了神志,安陵松这才把手放下站了起来,开始拧身上的水。
“谢谢你。”沉默了一会儿,袁心莲轻轻地说道:“可是你不该救我,如果我现在死了,至少他还会记得我,可是如果等有一天他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不管我是死是活,他可能都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安陵松正在低头拧衣角的水,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正好面对着柳林中的黑暗,这表情被掩藏在黑暗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那人不由嘴角往上扬了一下。
“你这病得可真不轻,他能背叛你在外面找女人,还有了孩子,你觉得他心里有你吗?他心里都没有你了,你死不死活不活对他有什么意义?记得你?要让他记得你,你现在就去杀了他全家,包括那个女人和不知道是不是他孩子的孩子,那时估计他能记你一辈子,说不定下辈子还记得。”
袁心莲再次被安陵松的言论给震惊到,她生长于武林正道的家庭,从小教的便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这种可以称之为邪门歪道的思想是半点都没教过,可是从安陵松的嘴里说出来,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在黑暗中的影子这时眼睛里也透出了着迷,他就喜欢她这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心里,仿佛天下都是她玩具一样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这个没被放在眼里心里的可能也包括他。
所有看着安陵松的人都被她全身上透着的邪气所迷惑,可是身为一个受现代法律教育的人,她的道德观当然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更想知道的是当袁心莲听到这些时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看看这个女人还有救没。
“虽然他对不起我,甚至他们吴家也未必对得起我,但我不能对不起他们,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清清白白,公道自在人心。而且……”
她咬着唇,缓缓闭眼睛,一滴泪珠从眼角落下:“我下不了手。”
安陵松受了不地再次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是没救了,也不管身上的腥呼呼的海水了,她又一屁股坐到袁心莲旁边,对着她竖起个大拇指:“我算服你了,你这是和屈原比呢,不管别人对你如何,你都要坚持正道直行,保持高洁的情操呗?可那你也得像人家一样有着一腔热血的爱国之心,而不是因为爱一个渣男啊。”
屈原是谁,袁心莲不知道,她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安陵松无奈,最后叹口气:“走,换件衣服,我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