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茶杯二楼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能照到他的上半身,可是文州的烈阳却怎么也暖不了他渐渐冰凉的眼,漆黑的瞳孔在烈阳下就这么慢慢地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安陵松由于太过心虚,没敢看他,直接转头看向大街,此时大街对面正好对着一间成衣铺子。
这铺子和这大街上任何一家铺子都没有什么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间铺子的大门儿好像是新换的,上面的油漆在阳光下都仿佛能反着光一样。
安陵松本来只是扫了一眼那铺子的门,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可就在她的目光将要离开之际,一个人从那成衣铺子里走子同来,她愕然地“咦”了一声:“她怎么去那儿了?”
殳无刃此时眼睑慢慢收敛,而后又慢慢地掀起来,此时他已与平时无异,跟着她一起向下看去,不看到她所注视的人时,也微微一愣,但并不是十分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吗?”他问。
安陵松指着那扇挂着崭新大门的成衣铺:“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我记得那间铺子只卖男衣,不卖女衣。”
殳无刃看了铺子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姐姐去过那家铺子?”
安陵松:“……没有,路过,往里看了一眼。”
殳无刃点点头,看起来不疑有他,只是奇怪地又看了铺子眼:“这铺子看起来有年头了,可是门还挺新的,难道最近换过门?”
安陵松:“这不重要,你说伊兰为什么去男衣铺啊?难道是给吴峦峰买衣服?可是我觉得吴峦峰的衣服应该都是量身定做的,没有必要到成衣铺来买吧?”
殳无刃若有所思地盯着伊兰的背影离开,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吴风起同意吴峦峰纳妾了,听说袁心莲因为这件事和吴峦峰闹得相当不愉快。”
安陵松默了一会儿:“何止不愉快,寻死觅活的,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但这两天,却格外的安静,似乎是默认接受了。不过……姐姐怎么知道她寻死觅活的,据我所听到的,她只是那天晚上和吴峦峰大吵了一架,两人甚至动了手。”
“哦,我晚上出去游荡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对于那天晚上遇到袁心自跳池自杀的事,她倒是没有隐瞒,一一说给了殳无刃听,只是省去了听到吴风起和归远丰之间的对话。
殳无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些什么,明知道这个期待可能会落空,但还是忍不住去期待,他的身体因为这份期待变得奇怪,似乎有什么将要冲将而出,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是当真的紧紧,就像是一条绳子把她给紧紧地缠绕了起来。
安陵松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全身像是被某种力量死死地梏住,她看向殳无刃,有点心虚,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能强忍住吞口水的动作,轻轻问了一句:“刃刃,怎么了?”
殳无刃看起来并无异样,阳光下他的笑容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没什么,就是感觉姐姐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等着你说呢。”
安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