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卷起空气中的微风,突然之间山城狂风大作,花瓣随风扬了起来,卷成一片绚烂的花幕朝着斩博栖压去,斩博栖的视线被挡去,而他看起来并不紧张,倒是摇着头遗憾地啧啧两声。
只见他慢慢抬起手臂,黑色的宽袖中伸出他的手,那只手很白,细长,如果光看这只手,会让人觉得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人的手,可是这只手就只那么轻轻往前一推,繁花散去,指尖翻转,一条银色的光条便被他紧紧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风散去,花落地,安陵松无语地站在斩博栖五步开外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已今时不同往日,结果怎么又败的那么惨,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那次在大理寺牢中打伤她和殳无刃的人了。
“小丫头,你很有天份,就是有点固执,往往这样的人活不长的。你看,你要是我的义女,我就可以把你带回去,咱们往后是一家人,就不用喊打喊杀的了,可你偏要站在那小子的一边,你还真当他能成什么大事啊?所有习万阳诀的人都没有活过四十岁的,他的师父也不过是多活了五年,你觉得他那先天便有缺的身体能活多少年?”
拂柳像是被焊在了他的指尖中,安陵松试了几次都没有拔出剑,她疑惑地看着更近处的斩博栖,这人长得人高马大,长相又明显不中原人,蓝色的眼睛好像总是隐含笑意,却又时时事着杀意。
他的杀意是不毫不隐藏的,可是又迟迟不肯动手,难道还真是看上她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啊?屁!
“你的心肝宝贝,又为什么非得陷害殳无刃呢?若是有仇杀了他便是,要是想得到他身怀的东西抓了便是,反正有你这个高手在身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可为什么非要费尽心机,非要先陷他于不义之地呢?大叔,不会是你的心肝宝贝暗恋我家刃刃,想要他走投无路,然后投奔他(她)吧?”
说话的时候,安陵松暗暗运气,垂在身边的手,两指成刀,随时准备反击。
斩博栖摇了摇头,脸上似慈悲又似遗憾:“你这小丫头有时候说话就是气人,让人恨不得……”
安陵松突然觉得手中拂柳猛然一颤,她瞳孔惊颤,倏地把手松开,就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拂柳剑尖突然回转,朝着安陵松弹去,剑势横霸,安陵松慌忙躲避,却依然没有快过斩博栖的手,他的手如一道残影在安陵松的眼前晃过,当五指掐在颈项的时候,安陵松才惊觉,自己的命已经掌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丫头,何必的,天堂有路不走,偏地走那阴曹地府。”斩博栖低头,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语调有多轻,他的手就有多用力,淡淡的青筋崩出他玉白手背,配着安陵松因为缺氧而胀红的脸,诡异却又让人绝望。
安陵松死死地盯着他,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从很久以前,她就不是一个甘心的人,不论做什么事,不做到极致,她绝不会甘心放弃。
她想活着,所以,她不会甘心去死,刚刚一直在凝气的两指还未完全准备好,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放弃了求生。
看着闭上眼睛的她,斩博栖再次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是真的觉得这丫头特别适合当他的衣钵传人,不管是天赋,还是性格都特别地对他的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