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安陵松这声“小妈”叫得他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揍人,现在斩博栖肯定舍不得,可是不教训,他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同时心里头又莫名的升起了一点莫名的滋味儿,说不出来,微妙的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火气压了下去。
父女相识,其乐融融,刚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感觉起来,像个笑话。
安陵松抱着斩博栖的胳膊,心里头其实草泥马还没跑完:我勒个去,当年前圣女借了那么多钱给情人送礼物,不会追的就是这么个曲别针吧?怪不得都追成那样了也没追上,原来根本就是两人喜欢的性别刚好一样了。
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人生如戏,这何止是如戏,简直是狗血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萧凉秋在远远看着,没过来,但以他的耳力应该是听到了一些,八风不动的脸上微微有了表情,像是有点不甘心?
万清遥这时无声地来到了殳无刃的身后,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殳无刃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对他说道:“这里事交给你了,本侯尽快回京城,你处理完此间事便回京城。”
万清遥这一次竟是单膝跪到了地上:“是,微臣遵命。”……
安陵松还抱着斩博栖的胳膊呢,看到这一幕,不由愣了一下,斩博栖却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看着她笑:“看来我的女儿将成为这大凌国的人上人了,往后伊兹国与大凌国之间的关系想来会成为历史性的改变。”
安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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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安陵松被殳无刃带走时,严灭对她说了一句话:“当年他母亲宁可死,也不愿意和他父亲分开,所以我让你爹不许救她,如果今天我依然不许你爹救殳无刃呢?”
安陵松想了想,回答他说:“你这件事做错了,当年如果你救了居灵溪,即使殳痕伤这辈子都不会回应你的感情,但至少你会在他心里永远都有一个位置,可能你觉得恨也算是一个情感的位置,可是恨一个人会很累,有的人会选择放弃的。而感激就不同,他会让人一个变得温柔,变得懂得去领会这世间每一份善意,他会永远都停驻在那个人的心中。”
她歪头看着他笑:“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是对斩博栖无动于衷,这么多年,就算你真的是块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说实话,仔细想想,我也挺为我母亲不值的,她当年为了追他,可是花费了大把的金钱,到现在这债我还背着呢。”
她耸耸肩,笑着继续说道:“他愿意为了你这些年的一个执念,不问理由,不问原因,做尽一切自己能做的,你难道会一点都不感动?当然,我不是要你为了这个感动就付出自己的感情,只是你没发现吗?其实你在今天看到刃刃时,你心中的恨意虽有,但却在消逝,因为你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发现了,这个人与你记忆中的那两个人完全不同,或许长相上有相似之处,可是他完全成为了另外一个人,没有让你找到那两个人的任何影子,你的仇恨就像是扑在了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不管力气挥到哪里,都是是一片虚无。”
严灭那时沉默了许久,久到安陵松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最后在她转身时,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为什么没有早想听到这些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