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女眷面面相觑。
等到宁平侯五小姐、琳芳和几个看荷花的女眷小脸煞白地跑回来,大家才隐约知晓出了什么事。
男客那边有人带酒上山,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一个闲散宗室和顔家三爷两个互相看不对眼打了起来。
白妈妈道:“听说早就起了口角,两个人推推搡搡到了塔林那边,先是被康郡王拦住了,后来康郡王也不管了,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那位宗室还动了刀子,两个人多少都吃了亏。”
外臣和宗室动手,闹出去总是外臣错处大。
不一会儿萧氏也走过来,“还好琳怡回来的早,否则也要被吓一跳。”
这样算算还真是她才回来那边就动手了,这事她还要谢谢康郡王,没有他挡着,她也要跟着遭殃。
萧氏说着叹气,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那顔三爷是才提的步军副尉,顔太太就是因此来寺里还愿的,没想到顔三爷倒在这里伤到宗室,还不知要怎么样。顔太太人好,话也直……唉,真是飞来横祸。”
要说为人直率心地好,谁能比得上萧氏。
长房老太太道:“好在我们家孩子没事,”说着吩咐白妈妈,“让下人套车,我们早些回去吧!”
寺里见了血,大家就没兴致再四处看景,女眷们心中多少都有些败兴,好不容易迈出家门就遇到这种事。一路上大家都在悄悄议论京中纨绔子弟和闲散宗室的坏话。
建国时间越长,闲散宗室越多,太祖直系子孙封王世袭罔替的就那么几个,剩下的都要降爵承继,经过了成祖、高宗和本朝之后,降爵出了奉恩将军和从前未被赐爵的宗室统统就叫了闲散宗室。
琳怡听长房老太太这样一说才知道,夺爵这样的事不光出在他们勋贵之家,在宗室里也会常来常往的。
前一任康郡王就因朝堂上凌辱大臣被夺爵。
当今皇帝终于要赦免一些罪过轻的宗亲,就找到了康郡王一支于是下令复爵。
长房老太太道:“宗室爵位来的容易,不如我们勋贵靠的是军功。”
这意思是颇看不上宗室爵。
琳怡道:“孙女今天见到了康郡王的母亲,大家都叫她周夫人。”说着将周夫人送她的礼物给长房老太太看。
长房老太太点点头,“那是康郡王的婶娘,康郡王是他叔叔、婶婶抚养大的。”
怪不得周夫人没有佩戴正式的彩帨,而是类似彩帨的荷包,原来是无爵的宗室。
长房老太太看到红木盒子里的子母绿佛珠一怔。他们家和康郡王家并没有往来,周夫人送给琳怡的礼物也太重了些。难不成是因为郑家?惠和郡主和康郡王家里走得很近。
“六丫头,你听过郑七小姐说康郡王吗?”长房老太太低声问。
琳怡摇摇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
长房老太太道:“或许是郑七小姐在周夫人那里提起过你。”
周夫人倒是说起她送给惠和郡主的扇面。不过想到康郡王这三个字,她心里就自然而然地排斥,于是故意将这个话题避开了。若是想要拉进关系,她就会说给周夫人也绣一幅扇面。
“祖母,”琳怡靠在长房老太太身上,“有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长房老太太微微一笑,“太后生辰要到了,命妇会进宫恭贺太后千秋。”
长房老太太说到这里故意停下让琳怡自己思量。琳怡也该知晓内宅里触及政事要怎么办。
琳怡静下来仔细想,豁然眼前一闪,她明白长房老太太为什么没有让父亲将那封信打开。
“伯祖母是想要将信呈给太后娘娘?这封信从朝堂上递上去,文武百官的目光就都会落在那封信上,递信的父亲就会站在风口浪尖。结果只会有两个,一是彻查成国公,二是定父亲污蔑之罪。”
长房老太太赞许地点头。
“成国公党羽多,输得八成是父亲。就算皇上相信成国公真的通敌卖国,也要顾及大局,不能处置成国公却引起内乱。毕竟通敌卖国是重罪,成国公为了保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若是不声不响呈给皇太后就不一样了。没有局势所迫和群臣要挟,而且父亲没有将信打开,也不知晓里面的内容。皇上不用向任何人做出交代。”
长房老太太欣喜地看着琳怡,“就算现在朝局紧迫不能处置成国公,皇上心里也会有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