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心跳的事过后,萧氏和长房老太太说了好一阵子话,“我正好要请送子观音,长房老太太就请了郎中来。”
长房老太太道:“怎么想起来请送子观音?”
萧氏笑,“二嫂有了身孕,二嫂相熟的宁平侯夫人也有喜了,人人都说二嫂是送子观音呢。”
琳怡拿起十锦茶吊给萧氏倒水。二太太田氏本来就有观音相,而今又怀了身孕,可不是送子的观音,怪不得谭妈妈急着让萧氏去拜观音。
长房老太太不露喜怒,“既然已经确然怀了身孕,怎么还四处讲经?佛香也是伤及腹中孩子的。”
提起这个,萧氏笑道:“上次在清华寺禅房里讲经,二嫂特意嘱咐寺中僧人不要点佛香,众位夫人觉得奇怪就问了,我们才知道二嫂有了喜,二嫂说是行善才有的孩儿,为了孩儿也要多多讲佛经,不可懈怠了。”
真是慈悲的女菩萨。琳怡看萧氏扬眉说笑的模样显然也是被二太太田氏的话打动了。田氏素以善名为由头,就连琳芳嘴里也不离禅法,这两母女在女眷前孜孜不倦地教导人向佛,其实就是想让人信田氏罢了。田氏有了孩子不但没有让田氏行动不便,反而更有理由进各府内宅讲经了。
哪家的女眷不求子,就是心中不信田氏,谁又能得罪送子观音。
萧氏说到这里,长房老太太看一眼旁边的琳怡,“六丫头先下去,我有话和你父母说。”
琳怡垂下眼睛,应了一声,站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内室的门,琳怡靠在雕花隔扇上。眼见萧氏就信了二太太田氏,她却不能在萧氏面前明说二太太的坏话,她想了又想,只得搬出长房老太太,先请长房老太太寻个郎中为萧氏看脉,再在长房老太太面前提起萧氏拜佛的事。
她虽是为了防二太太田氏,却也免不了要让萧氏挨骂。
长房老太太已经冷声道:“这么说你是信了你二嫂?准备让你二嫂为你求个麟儿?”
萧氏笑容僵在脸上,身边的谭妈妈见势不好忙笑着解释,“老太太错怪我们太太了……”话刚说到这里,只见一道锐利的目光看过来,谭妈妈立即住了嘴。
眼看着谭妈妈一步步退下去,长房老太太挪开目光看向萧氏,“你为人和善却也不能没个思量,怎么也是当家主母,怎么能连下人也管束不好。”
萧氏听得红了脸,“是我管家不善……”
长房老太太半阖上眼睛,“你可知道你二老爷提了三等侍卫?那可是二太太活动来的,你夫君差点被御史弹劾,如今更是仕途不顺,二太太可问过你一句?人若是有善意,不光是嘴上,平日举手投足便能流露,二太太心机如此,你与她走那般亲近做什么?”
萧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们学的是大乘佛法,讲究的是大爱,虽然如此,帮衬兄弟妯娌岂不更加容易,何必到达官显贵的内宅里去。你耳根软本来就容易听信旁人,”长房老太太说着睁开眼睛看谭妈妈,“身边更要有人时刻提醒你要小心。”
谭妈妈听得这话,腿脚发软跪了下来,却不敢再插话。
陈允远皱起眉头,也训斥萧氏,“你多听听伯老太太的话,日后也要学着多管管家事。”
陈允远话音刚落,长房老太太就看了过去,“你也是,为人夫为人父,不能光是动动嘴皮子,要真正关切,你既然知晓这样的症结,怎么不早些寻女科郎中来诊治。”
陈允远面有惭色,垂下头来,“您教训的是。”
长房老太太懂得教谕方法,训斥完之后脸色见霁,让陈允远和萧氏吃过饭回去二房。想着萧氏不争气的样子,长房老太太叹气,真是让人不省心。将来等她死了,这个家剩下六丫头一个人撑着可怎么办。老三真的承了爵,小萧氏做了诰命夫人,这个家就更让人惦记了。
琳怡拿起簪头去拨灯芯,念慈堂里又亮了几分。长房老太太看着琳怡玉般精琢的侧脸,伸手摸摸琳怡的头发,她也只能尽量教六丫头,盼着她一生能平顺。
……
陈允远选了个日子,将礼物送去给康郡王。
天慢慢黑下来,琳怡坐在通炕上心神不宁,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以周十九的心思很容易就能让父亲将福宁的事全盘托出……虽然长房老太太再三叮嘱只让父亲求康郡王留在京里,可是谁又能知晓事情会有什么变化。
琳怡才想到这里,玲珑匆匆忙忙跑进屋,“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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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稍微晚了点,不知道加更会几点。
大家睡觉前来看一眼,不要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