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缓缓道:“之前和伯祖母说的郑七小姐的十九叔,就是康郡王。”
长房老太太略感惊讶。
琳怡试试小箩里的茶碗温度,双手递给长房老太太,“我一直以为是郑家的长辈,没想到是宗亲。”
长房老太太喝口枣茶,垂下眼睛,“难怪你想不到,郑七小姐叫叔叔,怎么可能是惠和郡主娘家人。”
琳怡颌首。她也是被郑七小姐误导了。
“康郡王的祖父是太祖九子,成祖时封了康郡王,历经高宗和本朝,康郡王在宗亲中自然辈分大。惠和郡主论理是该喊声十九叔,只是之前康郡王没有复爵,大家相处的时候便随意了些,郑七小姐性子直率,跟着惠和郡主一起乱叫也是有的。”
琳怡能理解这个意思,就算都是宗亲,也要看谁的身份更尊贵,一个获罪被夺爵的宗亲,平日里相处时也就随意些。
长房老太太抬起眼睛,“怎么想起来让康郡王捎信。”
琳怡低下头,“孙女也是猜康郡王可能去福建于是就多问了一句,没想到果然就是……”琳怡说着顿了顿,“在福建的时候,父亲和福建的清流多有来往,这次严大人到了福建查出赈灾款错漏,对清流来说是莫大的机会,我害怕父亲会因此被福建的事绊住不肯回京。”等到了多年等待的机会,父亲不一定就肯置身事外。她怕的是父亲回福宁交代公务也是周十九的一步棋,父亲回到福建之后,顺理成章要帮衬严大人对付成国公,只要陷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兴许富贵险中求是对的,只是父亲耿直的性子不会明哲保身,只怕将来不小心引火上身。
比起一味追求富贵荣华,她更期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伯祖母,都是我自作主张。”琳怡想和长房老太太说清楚再行事,只是在郑家不好行事且时间紧迫,福建的事既然有了头绪,就要火速处理,拖延时间越长越给成国公掩盖的时间,周十九不会耽搁公事来等她。
长房老太太仔细地看着琳怡,似乎从琳怡身上看到了允礼影子。陈家能做勋贵,也是因为陈家祖宗有过人之处。大约是老天给了陈家太多富贵,后人反而不继。允礼从小就聪明,她还以为陈家靠着允礼日后会重新兴旺,没想到允礼早早就没了,“信上是怎么写的?”
琳怡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我只是写京里有变,伯祖母让父亲速归。”紧急的家书不能写太多。
长房老太太赞赏地看一眼琳怡,“这样的家书,即使半途被人瞧了也没什么。”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她既要请周十九帮忙,也要防着周十九。
长房老太太叹气。“不参与此事,你父亲难免心中遗憾。可是你父亲的脾气也确实难成大事。”
琳怡低下头,“父亲不可能不参与福建的事……我只是想,参与少一些更好。”她只是盼着时间紧迫,父亲能有所保留,要知道成国公是一块大石头,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啃碎。
长房老太太动动身子,“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琳怡轻声道:“姻语秋先生平日里说过一些。”
“你这孩子,姻语秋没白教你,”姻家可是出过帝师的,看来姻语秋不止是个只会琴棋书画的才女。不过好老先生重要,没有好学生也是无法施展才能的,长房老太太将琳怡揽在怀里,干脆多教琳怡一些,“严大人参奏成了,也会有你父亲一份功劳,就算父亲全力而为,也不过如此。”出面担当的人不多,等着分一杯羹的人却不少,“官场上,要始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琳怡颌首。政事她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而已,等父亲官途顺了,她也就不用再多想这些。
……
康郡王果然是悄悄去的福建,之后两日京里依旧没有类似的消息。琳怡没想到能第一时间掌握了福建的局势。不知文武百官如何,京城内宅妇人的眼睛此时此刻都落在郑家。褚家小姐手里多了条人命的事不胫而走。
郑家本来已经要定下褚家小姐给郑三爷,谁知道褚家小姐知晓郑三爷有通房之后,二话不说便一剪子在通房丫鬟胸口穿了个洞。杀了通房丫鬟,还要杀郑三爷两个二等丫鬟,多亏被陈三小姐和郑四小姐拦下来。陈三小姐因此惊吓过度,回到陈家就一病不起。
就此琳怡才知晓,琳婉身上的鲜血是因为阻拦贞娘而来的。
到底是不是为了救两个丫鬟才出手帮忙,只有琳婉自己清楚。
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的萧氏,趁闲在长房筹备宴席,谁知道想请的没有请来,以为不会来的到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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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好意思,这几天在老家用移动网卡,非常难用,想着今天回来,就准备到家上网,谁知道路上高速公路出事故,很晚才通了车。
到家这么晚鸟,对不起大家。
明天就好了,终于在家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