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光文的奏折说轻了是谏言,说重了就是批判皇帝。道士奉诏祷祀是先帝爷时就开始的,何况皇上成为储君本就受益道士,太后娘娘对道士之言更是多有听信,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必有道士祈福,前些日子还有传言说皇上想要扩建上清院……这个常光文胆子还真大。
又是在这个时候上奏疏,不免让人想到他的身后是不是有皇后娘娘可依靠。
这张要打压皇后娘娘的网撒的还真大。
长房老太太道:“常光文贪墨可有理据?”
周十九眉角松开,“有。去年朝廷运了二十万石在天津仓储,正逢去年天津受灾,朝廷开仓放赈,按照常光文奏折上说以天津受灾百姓人数该用掉十万石粮食,可是朝廷修葺天津仓廒,开仓才知仓廒里并无颗粒。”
琳怡惊讶地道:“也就是说常光文贪了十万石粮食?”
周十九颌首,“大约是如此,皇上遣人去瞧的清楚,少了十万石粮食。”
贪墨属实,父亲还为常光文强辩。
小萧氏瘫软在椅子里,长房老太太的手也微微颤抖。
小萧氏颤声道:“可是老爷并没有收受贿赂啊,府里从没有人来送银钱……上次确有一个福建官员想要留京谋职……也被老爷回绝了。”
从前陈允远虽然官途凶险,可是行的都是为民请命的公正之事,这次和往常不一样……
周十九道:“刚才查抄文书,我瞧见了常光文给岳父写的书信。”
小萧氏紧张地脸色煞白,“郡王爷,您说该如何是好?”
周十九道:“既然知晓朝廷抄查到了什么,我就去想想法子。”
周十九神情从容,让小萧氏心中稍安。
周十九起身准备走,琳怡将叫来丫鬟,陪着周十九去她出嫁前的屋子里梳洗。
这次是父亲受常光文牵连,本不关系周十九,周十九却兑现了他的话……尽力在帮忙。
琳怡粉色交领褙子衬着她莹白的脸颊和温和的目光。
周十九眼睛一亮,“家里的鹿血可还有了?”
这时候怎么和她要鹿血。
周十九道:“兑了酒给我拿来些。”
琳怡高声吩咐橘红去拿酒,又伸手去整理周十九的官服,“郡王爷不怕圣前失仪?”
周十九微微一笑,“到了秋狩的时候,哪个宗室子弟不是醉醺醺的,就是护军营里,谁不喝几杯鹿酒。去年秋狩,平郡王酒后壮胆硬下棋赢了皇上,皇上因此十分开怀,每年围场秋狩,皇上都愿意亲近宗室子弟,所以入了秋谁也不敢招惹宗室。”
喝了鹿酒去皇上面前回话,是要露出宗室子弟的本色?
周十九道:“皇上今日赏给宗亲鹿酒,我因当值没喝……”
原来是这样。不但要显示宗室子弟的身份,还要表露宗室子弟的张狂。
喝酒是因皇上御赐,就因喝了酒才做出越墙之事,敢在都察院官员面前表露威仪,是因宗室的身份,这听起来就合情合理多了。
周十九说着目光微沉露出倨傲的神情,“我可像?”
本来心弦紧绷,如今却被周十九逗的松懈不少,琳怡颌首,“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
周十九目光烁烁。
琳怡抬头迎上去,低声道:“我是说,郡王爷有高贵的血统。”
琳怡仍旧不放心似的去整理周十九的衣襟,手却被周十九握住。
周十九的手比她的宽大又温暖,另一只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慢慢抱在怀里。
琳怡靠过去,听到周十九强而有力的心跳。
周十九的手沿着琳怡的腰际向上最终停在琳怡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似是在安慰,又似不自觉地重复每晚的动作。
琳怡短暂地闭上眼睛,心里也平静了不少,“郡王爷是觉得被父亲牵连,才能顺利面圣吧?”
周十九笑道:“武官不能参政,皇上不问起,我是不能主动谈论,”这样轻易就被她看透,“放心……”
琳怡颌首,“我相信父亲的为人,无论什么时候父亲都不会做出卖官鬻爵之事。”
****************************************************************************************************************************************
今天家里安装门,晚了些抱歉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