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就要拿衣服起身,周十九拉住琳怡的手,问橘红,“有没有说我们已经歇下了?”
橘红道:“说过了,”说着顿了顿,“是巩妈妈来找的,说是大太太身边的妈妈直接找到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听了消息已经起身了。”
看来不是小事,否则不会是巩妈妈来报信。周元景在信亲王府喝了酒回家,说不得是借着酒劲和甄氏闹开了。
琳怡穿好衣服又侍候周十九穿了袍子和氅衣,两个人去了周老夫人房里。此时此刻第三进院子一片灯火通明,周十九和琳怡才进门就看到穿好氅衣的周老夫人。
“祖宅出什么事了?”周十九看向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脸色难看,“你大嫂不小心伤着了,我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上次周元景差点掐死甄氏周老夫人也没有这样着急。琳怡看向周十九,这么晚了,周老夫人要出门,他们哪里能不闻不问。就算装作不知晓到时候也会被牵连,这种事不是经历过一次半次了。
周十九道:“今天太晚了,我陪着婶娘过去。”
周十九话说到这里,周老夫人不好拒绝,“也行,遇到巡城的兵马,你在也能说话。”
周十九毕竟是男人,内宅上的事诸多不便,琳怡道:“我也陪着婶娘过去。”
周老夫人还没开口,周十九先道:“都走了府里怎么办?你还是在府里听消息,如果有事明日一早再过去替换我。”
周老夫人不为人知地微抬眉眼。
门房准备车马,琳怡和周十九回到第二进院子换衣服。
琳怡将紫貂的氅衣拿出来给周十九穿好,“郡王爷怎么不让我过去?”
周十九道:“没什么好事,与其顶着风过去,还不如在房里睡个好觉。”
周十九的意思是费累不讨好,不小心还会被反咬一口。
琳怡将周十九送出门,回来时巩妈妈已经打听出一些消息,“说大太太是不小心伤着了,其实是被大老爷拿椅子打到了头。”
拿椅子打了头,就算知晓周元景酒后失德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周元景这样薄情和牲畜有什么分别,先不说甄氏对外人如何,至少对周元景尽心尽力,周元景做出这样的事来,让人听了心里生寒。
巩妈妈道:“祖宅那边的妈妈都慌的浑身颤抖,说大太太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一会儿功夫就耳鼻出血。”
周元景毕竟是武夫,若是真的用力,甄氏哪里能受得住。怪不得周老夫人会慌慌张张赶过去。
杀人偿命,甄氏真的有事,周元景也逃不掉。
巩妈妈说到这里,也觉得惊骇,“老夫人简单问了问,祖宅那边的妈妈已经吓坏了,说话不清不楚,说大太太本来想好了要在屋里立个佛堂,日后就在屋里抄佛经修心养性,只求能在家里照顾大爷,外面一切都由大老爷做主……”
甄氏为了全哥在周元景面前放下了脸面。
巩妈妈接着道:“可是大老爷吃过宴席回去,看到屋里的周姨娘被大太太罚在院子里跪着就怒气冲冲去和大太太吵了一架,两口子闹的不欢而散。后来大太太听说大爷在大老爷跟前吃了亏,就带着丫鬟找过去,不知怎么的大老爷动了手,等大家赶过去大太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大老爷也傻了眼。”
琳怡看向巩妈妈,“才说要在屋里修身养性,怎么马上又罚起姨娘来了。”
巩妈妈也觉得这里蹊跷。
琳怡看了看沙漏,“天亮前祖宅那边应该会有消息。”甄氏没事则好,出了事甄家必然不肯罢休。早在周元景要掐死甄氏的时候,周老夫人就该教训儿子,现在巴巴地赶过去遮掩说什么都晚了。
琳怡让巩妈妈下去歇着,多留几个婆子值夜。
巩妈妈应了一声。
橘红进屋要服侍琳怡歇着,琳怡摇了摇手,“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旁的事,我就在暖炕上歇歇。”
到了丑时周十九回来换衣服上朝。
琳怡刚好梳洗完,听到声音迎了上去。
周十九面色还如寻常,看不出什么来,琳怡只得问,“怎么样?”
周十九换上雪白的软缎衬袍,“请了郎中过去看,郎中的意思是家里要有准备。”
虽然已经想到了,听起来还是让人皱眉,甄氏纵然坏,也不该这样死在周元景手里,琳怡道:“有没有请御医?”
周十九微抬眼睛,“请了。这时候连御医都不请,别说周元景,我们也交代不过去。”
琳怡帮周十九系好扣子,“婶娘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没拦着郡王爷过去。否则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甄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怎么肯吃这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