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看向敬郡王妃,“嫂子,你明知琳怡怀孕,怎么能进屋又打又闹起来,如今真坏了胎气,要如何交代?”
敬郡王妃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要怪在她头上,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揪蒋氏,“你这黑了心的,合起伙来骗我,今儿你非要跟我去弄个明白。方才郎中有言在先,琳怡根本没有怀孕,现在要谎做小产怪在我头上。要害我,绝没有那么容易,咱们到长辈面前辨证明白,大家公议了才算清楚。”
蒋氏被揪的钗亸也落下来,发髻顿时散了一半。
这时已经没有禀告了周老夫人,周老夫人和信亲王妃赶过来,只见得蒋氏如同被抓掏了一般,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面无血色,下人们跪了一地不停地叩头,地上更是一片狼藉不知道到底打碎了多少家什。
信亲王妃顿时喊一声,“玉如你这是做什么。”
敬郡王妃松开手,一脸无辜,“她们合起伙来害我,”说着期盼地看信亲王妃,“您说说,琳怡是不是没有怀孕?”郎中遮遮掩掩是被康郡王吓住了,其实琳怡根本没有身孕。
信亲王妃一怔。
敬郡王妃道:“她们将我骗过来,就是要怪我将琳怡吓得小产,我今儿就不信了,小产也要有肉块掉下来,我就看着倒是来了月事,还是真的小产,”说着找郎中,“郎中呢?将郎中叫来辨和是非黑白,别在我身上挂人命债。”
信亲王妃皱起眉头呵斥敬郡王妃,“住嘴,你以为这是在哪里?”说是因为关切琳怡的身子才进府,没想到真成了到府里又骂又打,成了什么?整个宗室营欺负康郡王夫妻?传出去了她要怎么交代?
周老夫人和信亲王妃进了屋,琳怡躺在软榻上面如金纸。
丫鬟挡好屏风,又放下幔帐,周十九带了郎中进了屋。
信亲王妃抬头一看,那郎中已经不是方才诊脉的郎中,不由地抬起头和周老夫人对视。
郎中坐下来隔着绢子细诊,半晌皱起眉头。
周老夫人忙问,“郡王妃的胎气怎么样?”
郎中起身道:“郡王妃气血虚弱,恐是有胎漏之嫌。”
那就是真的有孕了。信亲王妃道:“先生快开药方,说什么也要将这胎保住。”
郎中被请下去开方子,周老夫人安慰琳怡几句,“放心,不会有事的。”
信亲王妃看一眼外面,说敬郡王妃,“玉如是直性子,你别放在心上,眼下养胎最要紧,”说着看向周十九,“怎么不让御医进府诊治?”
周十九道:“宫中有娘娘生子,我递了帖子,太医院一直没有派人过来。”
信亲王妃道:“琳怡情形凶险怎好不请御医,”说着看向身边的妈妈,“拿了府里的帖子去请,怎么也要请来千金科的程御医。”
琳怡看向周十九。信亲王妃这是不肯相信郎中的话,才让人去找御医。
周老夫人和信亲王妃说了两句话,带着敬郡王妃和蒋氏出门。
巩妈妈带着丫鬟也退下去,周十九坐在床边拉起琳怡的手,笑着看琳怡,“元元,让为夫抱一抱好不好?”
是怕一会儿郎中来说实情她会害怕吧!
郎中是姻语秋先生帮忙寻来的,刚才当中信亲王妃的面却不一定说的是实话,现在那些人走了,就要将郎中叫来仔细询问一番。
琳怡没有拒绝周十九,周十九坐上炕,伸手将琳怡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然后拉起琳怡的手。
周十九的手大而暖和,宽阔的怀抱也让她心安。折腾了这几日,之前诊脉的郎中神情闪烁,信亲王妃带来的郎中也是十分犹豫,姻语秋先生请来的千金科圣手不知道到底会怎么说,她虽然敢于面对信亲王妃、敬郡王妃,可是心里不免犹疑,真的没有怀孕该如何?虽然不至于害怕,但也会失望。
那郎中进屋坐在锦杌上,巩妈妈已经将琳怡的小日子和腰酸腹痛的情形说了。
郎中就径直开口问,“郡王妃喝了保胎药可觉得腰酸腹痛好了些?”
琳怡道:“是好了许多。”
郎中接着道:“一直服药直到三月可保无虞。”
琳怡欣喜地看向周十九,就是说真的有孕了。
郎中道:“郡王妃前几日确实是阴血不足,血虚则冲任血少,胎失所养,而致胎动不安,应食养血益气之药,若服药之后流血增多,则胎堕难留,应当去胎,反之,则需继续安胎直到胎气稳固。这种的情形,通常是开始胎脉极弱,难以发觉,待到发现之时未免已经来不及,郡王妃诊的及时,吃了极好的保胎药,才得以平安。”
琳怡抬起头看周十九,周十九的笑容慢慢扩大,如云破月般,转眼却又恢复成平日的微笑。
琳怡道:“这下真的要好好谢谢婶娘。”否则她真的那样回了广平侯府,这孩子定然难保。
郎中去开药。
周十九垂下头来,在琳怡耳边,“都怪我,若不是我元元也不会生气。”
琳怡忍不住一笑,“都是这孩子有福气,还没出生就这么多人关心,婶娘送来了保胎药,信亲王妃又送来郎中,如今连郡王爷都请不到的程御医也要来府里诊脉,更有宗室营的长辈在府里等着,生怕我孩儿有危险,我们何时被这样关切过。”本来是坏事可一转眼之间就成了好事。
敬郡王妃虽然闯进门来,只要她不闻不问又怎么会吓到她。
琳怡照郎中说的躺下来歇着,周十九去前院应付信亲王和敬郡王。
……
敬郡王妃被周老夫人房里的热气一扑,脸上又红又紫。琳怡真的怀了身孕,那她就是真的是故意来康郡王府大吵大闹,屋子里没有了旁人,敬郡王妃拿着帕子哭起来,“不是我要闹,是我真的被她们骗了啊,”说着指向蒋氏,“你说,你说,你怎么和我说的?你敢不敢当着长辈再说一遍?”
蒋氏重新梳了头发,却仍有几分的狼狈,脸上神色却没有退缩,看向信亲王妃和周老夫人,“我看定是嫂子误会我了,我真的没说什么。”
敬郡王妃冷笑,“你不敢说了?”
蒋氏犹疑再三,“我是怕嫂子脸上无光,我答应了嫂子绝不出去乱说的。”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谁还能遮掩的住,就算蒋氏不说,琳怡也会说,到时候全宗室营都要知晓,真的能遮掩,她会傻到让蒋氏现在说出来?
敬郡王妃道:“你说就是,我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蒋氏这才肯说,“我说,琳怡不是小气的人,定会为嫂子遮掩,嫂子省了不少的事,只需谢谢琳怡也就是了。当家主母哪个不要为爷们低头,俗话说得好,妻贤夫祸少。”看向敬郡王妃,“嫂子,我说的可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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