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半晌才止住眼泪,“臣妾不解,皇上怎么会突然……还知晓了果亲王的事。”
“朕召见了康郡王,”皇帝道,“这些日子宗室营乱成一团,御史参奏的奏疏,敬郡王强买上千亩田地,周元景闹出宠妾灭妻的事来,不但如此,信亲王收了两家贿赂帮忙遮掩,敬郡王为了买土地杀了人埋在枣林里,周元景的事更是离谱,宗人府将仵作验尸的尸格丢了不说,甄氏的头颅也被割去了,如今就是想要定案也不容易。康郡王被参杀了上清院的道士成琰,撤职查办期间,本该禁足在家,却私自出府。”
皇帝顿了顿,“朕将他们都叫来问,信亲王和甄家各执一词,康郡王倒是说了些实话。”
皇后道:“康郡王说周元景打死了正妻甄氏?”
皇帝摇头,“只是将仵作当日的话说了,甄氏并非触墙之伤。”
皇后皱起眉头,“夫妻一场怎么弄到如今的地步。”
皇帝拉着皇后坐下,冷笑一声,“宫外如今传的沸沸扬扬,宗室子弟胆大妄为到如此,丢尽祖宗脸面,从此之后,朕绝不姑息”
皇后颌首想起康郡王私自出府的事来,“那件事怎么说?”
皇帝道:“康郡王妃怀了身孕。”
皇后端起茶来递给皇上喝,沉着眼睛微微思量。
皇上喝口茶,低声道:“皇后如何看待宗室之事?”
皇后接下皇帝手中的茶杯,“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靠在软榻上,“此是家事,皇后本就该过问。”
皇后抿抿嘴唇,“臣妾以为宗室子弟固然该罚,可毕竟是大周朝皇族血脉,每年宗室营又有不少子弟为国效力……皇上整治之时,也要加以安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罪之人,徙流军遣,勤勉向上之人,必得重用。”
皇帝笑着看皇后,“皇后所言正中朕心。”
皇帝说完话,笑着起身,“朕去南书房看折子,晚上再过来。”
皇后忙起身送皇帝,皇帝的御驾离开景仁宫。皇后身边的嬷嬷上前道:“皇后娘娘终于守的云开了。”
皇后坐下来看着香炉里袅袅青烟,皇帝刚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哪怕换做十年前,听到这样一番话,她大约也会觉得死也值得,而今……皇后握紧手里的暖炉,冰天雪地中,拿着这一炉半温的火炭,不过是不想要活活冻死罢了,皇上是病重时看清楚了淑妃想要五王爷掌权的心思,才会想起他们大婚时那纯朴之情,谁知道过阵子又会如何?是会被美貌的惠妃留下,还是被德妃劝得回心转意。
皇后微微一笑,看透了这些,再好听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常家满门因此而亡,她怎么还能看不清楚。
……
皇后娘娘母族封赏的圣旨发下来,大家尚未从中看出皇上的用意,紧接着将二王爷过在皇后身下的圣旨就到了。
宫中皇子都尊皇后娘娘为母,可是这样郑重其事的过继,仿佛发出的一个讯号。皇上有意抬高二王爷的出身,从此之后二王爷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是真真正正的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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