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和大太太坐的近,巩妈妈特意稍放声音让大太太也听得清楚,“我们郡王妃有事想问二太太,因都是自家人就让奴婢跑一趟,也不知二太太有没有时间。”
二老太太董氏看向站在一边的申妈妈,申妈妈脸色颇为难看,不安地紧捏了手帕,二老太太董氏还没说话,大太太忙抢过去,“正好在家,这个时辰也该从紫竹院出来了,我就让人去喊。”
二老太太董氏顿时皱起眉头,无论何时大太太都要争一争,关键时刻宁可看自家妯娌的笑话。
二老太太董氏脸色僵硬,大太太看得笑容一收。
话已经说出口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巩妈妈听得这话已经站直了身子,一副二太太不来不愿意多言的样子。
丫鬟去叫二太太田氏,巩妈妈趁机看向申妈妈,待到二太太田氏进了门,巩妈妈反而向后缩了缩。
这时候要申妈妈先开口,申妈妈为了自保只会说不利于二太太田氏的话,她作为郡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有任何针对陈家二房的表现都会被说成是郡王妃唆使。
申妈妈犹豫不安地向二太太田氏行了礼,要是从前她一定不会被郡王妃所用,可这一次不同,她被关起来的几天老夫人没能想到法子将她放出来,她听外面的婆子议论,老夫人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到了生死关头,她只能自寻活路,再说她的话并没有错,要不是陈二太太田氏引荐,老夫人也不会认识长宁师太。
申妈妈哆哆嗦嗦,“二太太您还记不记得长宁师太。”
说起长宁师太,屋子里的气氛兀然一冷,二老太太董氏放下手里的茶碗,大太太董氏也惊讶地竖起眉毛。
被问的二太太田氏倒是很镇定。
不等二太太田氏说话,申妈妈一股脑地说出来,“上次在信亲王府您将长宁师太介绍给我们老夫人,说长宁师太算的准还能驱鬼改运,您菩萨心肠,就替奴婢证实一下吧。”
这下二太太田氏惊愕起来。
旁边的大太太董氏眉梢一动,不知怎么的心中倒有些快意,从前凡事说到佛法,神神鬼鬼之类的东西,田氏都被供起来,这一次,看康郡王府两个妈妈的神情,田氏这次是被长宁师太牵连了,以琳怡的性子,既然找上门必然不会放过。
都说陈二太太田氏是为真菩萨,看这次她要怎么普度众生,巩妈妈垂下眼睛像要睡着了似的,任申妈妈在一旁说。
田氏道:“我是认识长宁师太,上次去信亲王府,也确实是见了老夫人,只是……”
田氏的话还没说完,申妈妈急着打断,“您府上的哥儿是不是用过长宁师太的安神符,那符是不是要缝在哥儿的褥子里。”
终于还是引到了正题上。
大太太董氏想要说话,只觉得两道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这才将嘴边的话缩了回去。
田氏道:“没有啊,要说安神的符,从前就在清华寺求过,还没有用完,怎么会另找旁人来写。”
申妈妈着了急,看向旁边的巩妈妈,“真的……二太太您好好想想……您仔细想想看,若不是您说的,奴婢也不敢问来,长宁师太给了我们世子爷一张安神符,没想那符成了害人的东西……”
“好了,”巩妈妈终于忍不住,疾走两步上前扯下申妈妈,“二太太说没有就是没有,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和郡王妃说,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巩妈妈在申妈妈腿上一顶,申妈妈向着二太太田氏扑跪下来,巩妈妈忙上前拉扯,这样一闹外面的下人听到声音都探头来瞧。
巩妈妈一脸尴尬地解释,“我们郡王妃也怕是弄错了,二太太原是懂各种符的,也是要二太太看看,若不是什么坏的,我们也不必这样着急了,世子爷还小经不起折腾啊。”
田氏一脸慈悲,弯腰拉住申妈妈,“别着急,慢慢说,我还没听仔细,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这样一拉,申妈妈再也不肯松开手。
巩妈妈在旁边劝和,“申妈妈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申妈妈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顿时打了个冷战,嘴上更是哀求。
足足闹了一炷香时间,大太太董氏才让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将申妈妈拉开,申妈妈已经满脸泪光,头上的发簪一松,头发更是垂下来,好不狼狈。
巩妈妈忙向老太太和两位太太赔礼,“申妈妈平日里极为妥当的,谁知今天会这样,奴婢回去一定和郡王妃说,惊了老太太、太太是奴婢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