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馨并未理会冯皇后，径直便离开了凤鸣宫，御花园中的繁华似锦，丝毫没有因为慕馨变得糟糕的心情而改变。 只是慕馨这回却是无心欣赏美景，直接回了景阳宫并未往其他地方去。 景阳宫门前，玉润一见慕馨回来，便走上前迎接道：“娘娘，您回来了，慕采女已经等了您一个上午了。” 慕蕊最近却是常来景阳宫，一副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的样子，慕馨将信将疑，只是偶尔才会请慕蕊进入景阳宫。 今日慕蕊来的还真早，慕馨想着，便派了人去将慕蕊从暖阁中请来。 然而派去的绿柳却是独自一人回来，慕馨疑惑地问道：“慕采女呢，怎么没与你同来？” “回娘娘的话，暖阁的宫女说慕采女久等娘娘未至，便自个儿走了。”绿柳平静地回答。 “走了？玉润怎么也不说一声？”慕馨说着，便对绿柳说道：“你去将玉润找来。” 玉润便随着绿柳往慕馨跟前走来。 锦兰的性子急些，张口就问：“玉润，你没有看到慕采女离开吗？” “奴婢没有。”玉润回答说。 慕馨想了想，就让玉润回去了，然后又让绿柳前往咸福宫看看慕采女是否已经回去了。 嘱咐完绿柳，慕馨又询问起三个孩子这些日子的情况如何。 等了一阵，绿柳便从咸福宫回来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慕蕊早就回了咸福宫，想来玉润之所以没看见，只是一时不察而已。 慕馨没有过多的责怪玉润，只是罚了她一月的俸禄以作警示。 用过午膳以后，勤政殿的太监送来了许多赏赐，不知是不是有补偿慕馨的意思，只是今夜元熙帝依旧翻的是刘选侍的牌子，不曾来到景阳宫。 夜半，慕馨颇有些孤枕难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娇气矫情了，慕馨叹了口气想到。 夜深人静的时候，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有此起彼伏的蝉鸣，然而今夜，慕馨却是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在景阳宫里。 那声音像是铁器插入泥土中的声音，其实很细微，要是在白天，肯定不会被听到，只是因为夜晚没了其他声音的干扰才显露出来。 慕馨有些奇怪，想起身去查看一番，却又是想着夜已深了，难免会看的不仔细，错过些什么，便又回到了床上等天亮了，再去查看。 天亮了，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乌云如墨。 慕馨日常的梳洗穿戴，今日还动作快了些，一是因为昨晚的声音让慕馨很是惦记，二是慕馨想在前往凤鸣宫之前解决了这件事。 慕馨回忆着昨日听到的声音的方向，往景阳宫的后院走去，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除了一把倒在地上的铲子。 她大约是太过疑神疑鬼了，慕馨想着便不再在意这件事情，带着宫女往凤鸣宫去。 而凤鸣宫里，气氛也透出些许古怪，冯皇后一早便出现了，只是右手抵着而额头，神情倦怠，双眼微眯，光是看就能看出冯皇后的身子不适。 众妃嫔的火力再度对准了慕馨，只是其中忽然冒出了一声，“皇后娘娘近来可是常头痛，且身体瘫软无力？”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慕蕊，元熙帝后宫中的妃嫔并不多，于是冯皇后便提议不必按先前宫规上说的，只许位份在贵人位及以上的才可每日前来凤鸣宫请安，而是请各宫的妃嫔都来，也好热闹一番。 “正是如此，慕采女可有高见？”冯皇后看向慕蕊说道，语气随意，并没有打算将慕蕊的话放在心上。 慕蕊却是认真地说道：“皇后娘娘，您的这种怕是因为厌胜之术，依嫔妾看您先前腹中皇子夭折也与此有关。” 冯皇后表情严肃了些，厌胜之术便是巫蛊之术，若是真有人在宫中施行便是大事，罪可株连九族。 “慕采女此话当真，本宫的症状真是有人施行厌胜之术所致？若是如此慕采女又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冯皇后反问道。 “嫔妾家中虽是为官，但祖上却是世代行医，家中长房嫡支一直传承着医术，受家中熏陶，嫔妾对医术便了解了一二，”慕蕊说道，“自古巫医不分家，故而嫔妾也了解些巫术。” 冯皇后的目光带上了些许轻蔑，自古医便是下九流的行当。 慕蕊顿了顿又道：“若是仅仅因为嫔妾浅薄的知识，确实无法一眼判断出来皇后娘娘的症状，不过嫔妾曾在一处地方看到了巫蛊娃娃，故而有此猜测。” 冯皇后相信了些许慕蕊的言辞，便问着慕蕊，“慕采女是在何处见到的巫蛊娃娃？” 凤鸣宫里原来还有些嘈杂的声音，这一下却是完全安静了下来，只要是慕蕊说的地方，都免不了搜宫，而万一被搜出点什么，那么就不是自己一条命能了结的事情了。 慕蕊的目光在妃嫔中游移，口中却迟迟未说出那地方的名字，而是继续对冯皇后说道：“嫔妾不好说。” 冯皇后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毕竟满宫的妃嫔几乎都在这里，万一那害人的东西被藏得严严实实，没被搜查的宫人查出来，那么慕采女被人嫉恨都是轻的。 可是冯皇后也注意到了，慕蕊话中曾说，她腹中的孩子早夭也与这巫蛊有关，若是如此，倒是能解释了她与冯贵嫔都遵循了烟罗所说的话，可是她的孩子依然没有保住。 慕蕊又是四下张望，随后对冯皇后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暂且先不要让各位姐姐离开凤鸣宫。” 脾气最急的何妃，听见慕蕊的话，张口便道：“慕采女好大的本事，这意思竟是要软禁合宫上下的妃嫔。” “嫔妾哪有那样大的胆子，”慕蕊回怼何妃，“只是想为皇后娘娘解忧罢了。” 冯皇后看了看慕蕊，说道：“慕采女且放心，后宫的妹妹们想来都是会给本宫这个面子的。” 冯皇后此话一出，何妃便不再呛声。 慕蕊又是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嫔妾是在景阳宫的院中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