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半晌午,周围人流往来如梭,宋梨云还是发现异常,自己跟韩明被人盯上了。
或许是自己买东西的大方引来盗贼,或者是昨天晚上天香楼跟那个闵乾德的过节报复,反正此时自己周围就跟着两人盯梢。
韩明也发现不对,他甚至看见了以前的熟人:“东家,我们要小心,闵乾德肯定起坏心了。”
宋梨云哼了一声,昨天晚上回到客栈,韩明就给她说了闵乾德的事。
闵乾德以前也是碎金镇上赌坊的人,在躲过灾祸之后,就离开碎金镇到七里县城。
在这之前,他曾经到碎金镇来邀过几次,要韩明跟他一起干。
干什么没说,不过以昨天的表现也能看出,走的不是正道。
还带着几个小弟,应该在县城里混得不错。
韩明本来想的是一辈子给东家当掌柜,然后娶妻生子,平平常常过一辈子,机缘巧合才到的碎金镇。
结果又遇到这倒霉事,他就想独自留在碎金上等死,没想再过吃上顿没下顿,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拒绝了闵乾德。
至于跟金三重到宋家偷东西,的确是没粮吃了。
知道有人盯梢,宋梨云最后还是买上一篮子糖果点心,才跟韩明就出城去。
城门口,他们一大车货又遇上麻烦,因为东西太多,被守门的差役怀疑是商贩。
好在全部翻检一番,除了粮食布匹棉货,就是油盐酱醋茶,零食点心,还有小孩子的玩具,林林总总五花八门,看起来不是做生意。
可在“没收”两坛酒后,还是让宋梨云补缴一百文税金才放行。
宋梨云好不容易脱身,走出老远忍不住埋怨道:“难怪穆老板愿意守在碎金镇倒卖一些二手的旧品,也不进七里县城来做生意,这进城出城两趟,硬是被扒了一层皮。”
说到这里,她就想起万春皮货店走黑货的门道。
皇商啥也不缴还能垄断市场,自己以后说不定真的要走商。
韩明的酒被那两个差役给黑了。此时心里正是气,他啥也不想说,只拉着板车飞奔:“东家,我们赶快回去。”
西北地广人稀,从七里县到碎金镇的三十多里路上,连一个大村子都没有,路上要是出什么事,恐怕连尸身都找不到。
宋梨云搭手在车架上帮忙推车,淡淡笑道:“怕什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偏进来……”
韩明拉车的手一紧,片刻才小心翼翼委屈道:“东家,我已经知错了!”
宋梨云瞬间呆滞,旋即哈哈大笑:“失言失言,不是说你!”
那天她捉弄韩明和金三重也说过这句话,倒让韩明给记在了心坎上,此时也误会是在说自己偷东西。
听到宋梨云的道歉,韩明也跟着嘿嘿笑,东家虽然是个女子,可相处起来很是爽利。
他愿意跟着宋梨云,还因为东家最喜欢吃。
自己昨天晚上才吃了烤羊排,今天早上是大白馒头,这时候怀里还揣着肉饼。
路上寂静,除了两人谈笑,车轮滚过碎石的声音传出老远。
在一处道边树林里,闵乾德正带着四人躲在避风处。
即便这样,还是被如刀的寒风吹得缩手缩脚。
闵乾德不耐烦的跺脚取暖:“特大爷的,这人是死在城里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