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姬元赫，很脆弱，但是更欣慰。因为，他总算打开了姜若惜的心。

姬元赫将自己的手触上姜若惜已经红肿的左脸，姜若惜本能地退后一些，可是却在看到姬元赫眼里的失望后软了心，任凭姬元赫的手与自己的脸亲密接触。

“你怎么这么傻？你父亲打你，你可以躲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

“你不也是一样。你为何不躲开，我就为何不躲开。你我都知道，这世界上，我们最没法违背的人的就是天子和父亲。若我躲开了，后果只怕更严重。皇上的怒气，你也是察觉了的。我倒很感激我父亲的那一巴掌，让屋内的人都看到我的惨状，让人动了恻隐之心。如若不受伤，我们怕是无法安然离开这个皇宫了。”

“我们回家，这宫里，不是我们应该待的地方。从今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在那里，你无需看人的眼色过活。我会尽力，给你我所有的宠爱。”

黄昏之时，宫门口的将士看到两个人慢悠悠地走进。那是姜若惜扶着姬元赫一瘸一拐地走出宫，没有仆从，没有车撵。他们艰难前进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好在姜若惜也是习武之人，虽然丢了拐杖的姬元赫将重要全部压向她，她也能咬牙坚持。出了那冷酷高耸的宫门，姜若惜和姬元赫坐在路边的石子上休息。

“爷，你等我一会。”

姜若惜从怀里掏出一个烟火，向天空发射信号。

“惜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青鸦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额，就是上次在风柜店门口泼了你一身水的伙计。天色已晚，我们这样走，也不合适。青鸦是我的朋友，他看到信号，就会赶来。”

清泉般的笑声从面具后传来：“原来惜儿这么不拘小节，即便是没有身份的伙计，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看来，我得感谢那个设计我们的人了，让我捡到宝。”

姜若惜并未应和姬元赫的话，她在看天，在思考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而在她身后的姬元赫在看她。许多年之后，姬元赫还记得独自站在暗夜中的姜若惜，那么自信，那么……动人

青鸦驾着车来到城门口后，看到姜若惜亲昵地挽着姬元赫的手，他眼里有一丝不一样的神采，但是又很快掩去。

“青鸦，麻烦你将四爷扶上车。”

青鸦伸出手将行动不便的姬元赫拉上车，他并不多话。可能是因为那日的乌龙事件，他对姬元赫的印象并不好。也可能是因为那日做错了事，心里内疚。

“小姐，你怎么会和四王在一起？今日不是太子大婚吗？”

姜若惜并不愿在姬元赫在场的情况下多说什么，“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说不清，你只需要知道我要成婚了，与四王。你先往四王府去，怕是四王府的人等急了。”

青鸦听到姜若惜这么平静地说出成婚一事，面上也不再平静。只是，看到姜若惜的眼神，他又生生地将自己即将开口的话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