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衾叹了口气：“无涯，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姜若惜已经和她打过照面，她很聪明。如果被她碰到，无心就没有第二次逃脱的机会了。姜若惜的鬼点子很多，我甚至害怕她已经设好圈套，只等无心入套。”

无涯想起不久之前的事情，“这么说，上次她可以逃出京城，你是故意放水喽？”

“我不会徇私枉法，是钟澜自己不愿意继续调查的。怕是无心手上掌握了她的什么把柄。”

“不会的，如果她有把柄，肯定不会留那妖婆到现在。我们一点也不期望她死，她死了，我们家的仇找谁报、我们的冤谁来解。无心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冲动。”

宋念衾还记得那日接到钟澜被刺杀的消息时，他正在屋里写奏折。因为它，宋念衾的奏折非但没有写完，还因为沾了墨而废了。

寻了好些去处，他才在郊外柳山顶上找到无心。彼时，穿着白衣的她正跪在一座无名墓前。

“无心……”

无心没有回头，只问：“宋念衾，你也想助纣为虐，抓我吗？”

宋念衾没有答她，只让她跟他回去，老四很担心。

“宋念衾，我只是去吓唬吓唬她。并没有伤害她，怎么，被心魔吓到也要找个人给她赔罪不成？”无心抚着自己的脸蛋，突然尖锐了声音，“多亏了我这脸蛋，我才可以在不动手的情况下就吓得那人语无伦次。我只是去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

宋念衾一甩袖子，双手背在身后：“你那叫吓唬？她回宫之后，都要神志不清了。还有她脖子上的那道伤痕，难道也是你吓唬一下，便能出现的？”

“她的疯，几分真、几分假，你确定你知道？她的脖子就算是我刺的，那又如何。她杀了我们家那么多人，难道还不能让我抹她一脖子了？”

无心奋力转身的时候，细长的脖子露出。看到宋念衾的神色，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右脸。

看到宋念衾眸光中的怜悯，她恼羞成怒：“宋念衾，于私，我的事和你无关；于公，钟澜并不打算抓我。你以为抓了我，她当年犯的事还能瞒得住。所以，你就省省吧。别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什么为百姓伸张正义，都是狗屁。连你姑姑的案子都平反不了，还想为百姓。你也就嘴上说得漂亮，你的职位还不是老四设法为你弄来的。不然，以你的本事，能这么顺利地当上大理寺丞。”

宋念衾捏紧衣袖，“无心，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我不会在意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可是，你这么冲动，就不怕毁了老四的计划。你的暴露，可能会引发一系列连锁效应。你也不想想，当年是谁从牢里救你出来的。如果被那人知道了，老四还能逃的了？”

“李家的人早死光了，老妖婆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她只以为，是母亲回来找她索命了。你告诉老四一声，我记得青山未老。他只要顾好自己就成，我的事他不必担心。你别把这事告诉我哥，我做事有分寸，不会犯了你的大忌便是。”

宋念衾执拗地拉住经过他身旁的无心：“不成，你这次必须和我回去。真的是老四让我来找你的。”

无心甩手：“宋念衾，你又打不过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随你回去。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在深林里喂老虎。”

宋念衾皱眉，无心这随意一甩就快让他站不住脚了：“无心，不要胡闹。”

“胡闹的是你。宋念衾，我数三声。你不放手，就死定了。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