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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济抱着姜韫走了一路。
待到了僻静处,他才惊觉怀中人已许久不曾有动静。
心底一惊,他连忙俯身。
却见姜韫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见谢济看过来,顿时将头一转,埋向肩窝处了。
谢济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一股子涩味自心底升腾而来。
有些心疼,也有些气恼。
他将姜韫放置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沉声问:“怎么哭了?”
又将食指搭在她的下唇上,温言:“松开。”
姜韫依言松开贝齿,这么一会儿,唇瓣便已隐隐渗出鲜血,谢济看得皱眉。
姜韫见他如此,还以为他是被方才那妇人的话而生了怒意。
她急急道:“殿下,不是的,她说的不是真的……”
“你别信……”
实在是这些日子在谢济身边太过温暖,她都险些忘了从前是怎么过来的了。
她想同谢济解释,可却又涌出一股眼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济险些被她逗笑,他伸手擦过她的眼角,将脸上的泪擦净了。
这才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信你。”
“姜韫,你读过书,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还有,你今日这身打扮……孤很欢喜,并不会因为嘴碎之人的言论而误会你。”
“所以……莫要再哭了。”
姜韫楞楞地,好半晌才回神:“殿下……”
“嗯。”谢济看着她,眼神温和,暗含鼓励,和方才一身肃杀之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姜韫眨眨眼,又掉下泪来:“呜谢谢……呜呜……谢谢殿下。”
“孤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很是聪慧,比一般男子都要出色,怎得到了孤身边反倒是怕事了起来?”
谢济想起之前在御花园不小心偷听到的那次,这小丫头那可是一手好手段。
“妾身现下也很聪慧!”
闻言,谢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嗯,是很聪慧。”
话虽如此,眉眼间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姜韫有些羞恼,却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实在没有说服力,不由软声道:“殿下……”
谢济直起身子,向她伸出一只手:“好了,眼下时辰尚早,姑娘可愿陪在下一同赏灯?”
明月下,男子迎风而立,衣袂飘逸,宛如神明降世。
姜韫的心突然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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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京城。
今夜宫中照例在章华台设宴。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景帝后宫有两位怀孕的妃嫔,故而办得比上一次更隆重。
前来赴宴的众人无一不被其奢华所折服。
卫如烟身为待嫁的赵王妃,本不该出席的,可昨夜宫中却突然传话,说是孕中的淑妃听闻赵王将要娶妻,想要见见她……
这话说的其实有些没道理,人家赵王生母尚在,况且还是正经的从二品修仪,她竟一副为赵王掌眼的意思……
可没办法,谁叫她现下怀了龙种呢,卫如烟只好跟着钱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