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示意一旁的小宫女去寻人。
不等小宫女有所动作,卫如烟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她好歹还记着这是在宫里,便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但实际上也还是走得很快了。
至少,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就没能追上她。
她走至谢琮身边,兴冲冲道:“谢……赵王殿下,你来啦!”
她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过灿烂,谢琮的心跳立时快了许多。
又见她安然无恙,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这才转头对着淑妃道:“那小王便将卫姑娘带走了,谢过娘娘。”
说完,示意卫如烟跟上,转身大步离去。
淑妃气得牙痒痒,但一时也无可奈何。
便将视线移到身侧的大宫女上,斥道:“真是废物!皇上现下在何处?”
按理说打听圣驾的行踪是禁忌,但淑妃把持后宫多年,早就没了顾忌,就连身边的宫人也习以为常。
那宫女稍一思索,便回道:“听说早前去了含秋宫文美人哪儿,现下应当是在那边。”
淑妃捏紧了扶手,深吸了一口气:“真是蠢货!”
早先她觉得这宫里能和她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丽嫔,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的蠢的,凭着那最后一点子恩宠,竟送了个奴才上位。
这也就罢了,竟还是个跟她不是一条心的。
今日上元佳节,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宫中处处热闹,她的珂儿却只能在皇陵孤零零的守着一堆死人。
这一切,她都会让人付出代价的!
她举目望向东边——
那里,是东宫所在的地界,历任储君的住所。
那个位置,早晚都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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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长信宫。
今日上元,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唯独这长信宫一片寂然。
倒也不是说这里就不繁华了,相反,这里住着的,是东宫除了太子外最尊贵的人——太子妃,梁意如。
绿芜掀开门帘,就见内里的女子一身素衣,斜倚在美人榻上,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上的书。
她悄声叹了口气,自从去年太子妃回过一趟娘家后,便对外称病,自此闭门不出,连着宫中几次大宴都未出席,惹得外头议论纷纷。
梁意如一早便知有人进来了,此刻见绿芜眉头轻皱,便知了她的想法。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漫不经心道:“如何了?”
绿芜回神,应道:“娘娘放心,奴婢都安排妥当了。”
顿了顿,又问:“娘娘可要给太子殿下寄封家书?奴婢听闻现下河东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梁意如闻言,手上的动作稍滞,但很快恢复正常:“不必,一切如常便可。”
“可是……”想到之前的那个消息,绿芜有些为自家娘娘担忧。
不等她说完,梁意如便打断她的话头:“好了,今日上元,想来宫中定然很是热闹,你不必跟着我,下去同小宫女们热闹热闹吧。”
说罢,便直起身子,示意绿芜退下。
绿芜几经犹豫,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般,猛然跪到榻边:“娘娘,您……斯人已逝,当珍惜当下才是。”
“住口!”
梁如意赫然起身,她瞪圆了眸子,身子忍不住轻颤,咬牙轻斥道:“还不退下!”
绿芜看着女子极力隐忍的样子,有些心疼,她哽咽道:“姑娘,您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