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她们到了正殿,就见众人俱都已经来齐了,良修仪和梁意如正一左一右地坐在太后身侧。
见姜韫来了,太后也没有多言,只挥挥手免了她的礼。
姜韫几步走到梁意如身下坐好,她稍稍移开了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打量着。
她怎么瞧着,太子妃像是哭过呢?脸上的妆容要比早前厚重了些,生生得将人显老了。
众人陪着太后闲话了一会儿,就听内侍悠长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太子到——”
“赵王到——”
这几人竟然碰到一起了?
谢氏皇族的这一代,竟是除了楚王谢铮,剩下的父子三人眼下全都聚在了建章宫。
姜韫随着众人深深俯身,发间的步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而至,清朗如月,衬得一旁的景帝和赵王都要黯淡了几分。
路过姜韫时,那道身影滞了下,手臂微微动了动,而后又大步离去。
景帝对着上首的沈太后深深一礼:“儿子恭祝母后生辰快乐,愿母后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端得是孝子贤孙的模样,然而沈太后早就对这个所谓的“儿子”冷了心,她颔首应道:“皇帝有心了。”
而后便是谢济和赵王谢琮,对这两个孙辈,沈太后自然不像对景帝那般敷衍。
殿内气氛瞬时大好。
一旁有史官正奋笔疾书,羊皮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皇室形象。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章华台,天已经黑了大半了。
众人次第如席,姜韫的位置就在梁意如下首,正对着谢济。
梁意如睨了眼姜韫,轻声叮嘱:“放机灵些,别惹麻烦。”
方才太后才对着她发了一通火,这个时候,若是姜韫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想必不止是太子,就连太后也饶不了她。
想到这儿,她心中愈发得冷,偏偏面上仍得露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她瞧着姜韫,心底忽地生了些羡慕。
姜韫现在心下正是烦躁,听完也没甚反应。
如今她能进宫的机会不多,也不知何时才能让害她的人吃到教训。
宫宴上的食物个顶个得好看,实则口感并不比东宫的厨子好,姜韫垂眸看了看,彻底失了兴致。
她伸手招来竹七,低声吩咐:“我从前有个认识的小公公,你替我去将他寻来,就说我有事需得麻烦他。”
竹七应了,悄然退了出去。
她一走,一直关注姜韫的谢济便察觉了,他使了个眼色,人群中的贺宰也立时追了出去。
他伸手倒了一杯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个干净。
其后不断有人过来敬酒,谢济全都来者不拒。
李胜在一旁急得干瞪眼,这又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