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韫刚起身,就有宫女前来通报说是昨夜的小女孩来了。
姜韫心下微疑,白薇虽是个跳脱的性子,却不是不懂规矩,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忙道:“快请进来。”
姜韫使人上了些小姑娘爱吃的茶点,她倚在美人榻上,笑盈盈地问:“微微怎么来了?”
白薇看起来好像是匆匆跑过来的,未到正午的天并不太热,可她却出了一身汗。
姜韫轻轻皱眉,轻声问:“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白薇接过姜韫递来的帕子,气喘吁吁道:“韫姐姐,东宫太可怕了!”
她看起来似乎十分后怕,姜韫眸色微深,不等她发问,白薇便有些惊恐地说:
“方才我在那边的花园里替爷爷采晨露,旁边忽然窜出来一条白狗,吓得我把采的晨露都打翻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姜韫,接着道:“我气不过吓唬了那狗几句,便有一个女人凶巴巴地让狗咬我。”
“然后我就来寻姐姐了,姐姐,我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来之前杜大夫同她说了很多关于后宫的事,因此,现下她除了害怕,就只剩对姜韫和爷爷的愧疚了。
姜韫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她发间的绢花,温声安抚:“放心,你和杜大夫是殿下请来的贵客,现在该担心的是那白狗的主人才对。”
白薇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姑娘,因此,听姜韫这么一说,立马就放心了。
见姜韫还披散着头发,也知自己来的唐突,当下急忙告退。
姜韫也没有挽留,只吩咐了画眉送她回去。
待她们走后,姜韫倚在软枕上,细细思索起来,她总觉得那个所谓的白狗和上次害她险些摔下来的东西是同一物。
不过,她为何觉得白狗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不多时,画眉便回来了:“主子,奴婢已经将白姑娘送回客院了。”
姜韫轻轻颔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主子在想什么?可有奴婢能帮得上的?”
姜韫回神,就瞧见画眉脸上明晃晃的关切,她想了想,便也如实说了出来。
她本已不抱希望,却不想画眉听后,先是皱眉,忽地轻声问:“主子可还记得林奉仪?”
林奉仪?
姜韫微眯双眸,有些不确定的问:“是宫宴那日?”
老实说,姜韫现在都不太清楚这后院到底有哪些女人,若不是犯到她跟前,她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这林奉仪,倒算不上多讨厌,却令姜韫膈应得紧。
画眉点了点头,肯定道:“主子可还记得,那林奉仪那日便是抱了一条小白狗的。”
其实画眉并未亲眼见到,这些都是小于子回来同她说的。
姜韫敛了笑意,食指不住地轻扣桌面,她扬声唤:“小于子。”
“去查查白姑娘早上遇见的人是谁。”
小于子应声退下。
***
东宫的另一边,一处精美雅致的院落中,一女子独坐在湖心亭,素手轻抚,阵阵琴音自她手下传来。
不远处,一名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见人正在抚琴,也不敢出声打扰,只静静立在一旁等候。
良久,一曲终了,她垂首奉上湿巾,恭声道:“主子擦擦手。”
那人接过去细细地擦净手指,这才慢悠悠地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