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回答,就又听男人淡淡的声音:“前几日让你查的事呢?”
那日,他见了小于子的手,便知是有人在暗处害姜韫,这些日子一直让人在暗地里查,可这么久过去,竟无一点儿风声,他养的人何时竟这般无用了?
闻言,李胜的头垂的越发低了,明明就是一件小事,但却始终没有头绪,他实在是愧对太子。
“殿下恕罪,那人实在狡猾,奴才实在,实在是……”
他悄悄打量了眼上首的男人,瞧见男人低沉的脸色,顿时不敢再言。
“既然查不到线索,便换个法子,有能耐做到这步的人能有几个?顺着查一查不就知晓了?”
一番话,让李胜茅塞顿开,他俯身行了一礼:“谢殿下指点,奴才真是糊涂了,殿下再给奴才点时间,定然把那贼人捉到手,给您和姜主子消气!”
谢济抬眸,轻嗤一声:“行了,下去吧。”
他走后,谢济又执起笔:“小李子——”
小李子匆匆走进来,轻声问:“殿下有何吩咐?”
谢济手上未停,不紧不慢地又写了几个字,才道:“今日宫中赐下的几筐杨梅,你送去长乐宫,让你姜主子挑些,剩下的让她分了。”
他记得姜韫颇为贪嘴,在吃食上一向讲究,在河东时还会做些点心,只是来了东宫就不大做了。
这几日她料理庶务累着了,若能吃上些新鲜的吃食,应当会很高兴。
小李子颇为惊讶,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殿下,太子妃那边……”
往年东宫多了些什么新鲜东西,都是先送去太子妃那儿,由太子妃做主分的。
他知道自己殿下宠爱姜良媛,但这是不是……太招眼了?
谢济执笔的动作一顿,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他深深拧眉:“罢了,挑一些送去她那儿,剩下的送去太子宫里吧。”
话落,他摆摆手,示意小李子退下。
过了许久,谢济才从案上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白玉盒子上。
***
长信宫,梁意如斜斜地靠在软枕上,半阖着眸子,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李子隔着屏风行了一礼,尖着嗓子说:“娘娘,东西就给您放在这儿了。”
“殿下说了,您安心养身子,旁的事不要操心。”
屋里的药味有些重,小李子垂着头,掩下眼底的深思,太子妃这次,竟病得如此重?
屏风那头,梁意如轻咳一声,压下唇边的冷笑。
不要操心?
事到如今,她竟也有些看不懂那人了。
“劳殿下费心了,本宫身子不适,就不留公公了。”
她向绿芜使了个眼色:“绿芜,送送小李公公。”
绿芜会意,她转过身子,对着小李子示意:“小李公公请。”
待二人出去后,她才像被人抽去了力气,俯在软枕上,动也不动。
见她这样,绿屏有些担忧:“娘娘?”
她想劝劝,可忽然间又想起什么,终究还是作罢。
绿芜进来时就瞧见她苦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她不由得伸手探了探她额间,见没有不对,这才轻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一落,梁意如也循声看来,面上亦是带了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