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动静。
他一噎,冷冷瞪了竹七一眼:“伺候好你家主子。”
话落,大步离去了。
一路上,谢济一言不发,浑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李胜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可架不住谢济越走越快,可怜他一把年纪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跟得上。
待二人终于回了静心斋,谢济一言不发地便开始看折子。
看得李胜忍不住咂舌,不愧是太子殿下,就连发泄的方式都同普通人不同。
灯火摇曳,窗外起了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长乐宫,姜韫并未睡下。
她倚着软枕,津津有味地翻着手中的话本。
这些话本是画眉闲时搜罗了给她的,姜韫随意翻看了几页,竟就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了去。
竹七挑了帘子进来,静静地立在一旁,并不说话。
须臾,姜韫终于从话本里回过神来,见了她,疑惑道:“怎么还没去歇息?”
太子几乎每夜都会过来,因此,她宫里向来是不会安排人值夜,最多,也就留个小宫女守在外室。
“主子,属下……”
话未说完,姜韫便对着她摇了摇头:“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必介怀。”
她知道竹七不告诉她也是存了旁的担忧,更何况,那事其实也并未对她造成什么损失。
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不介意的,要知道,多少人就因为一点儿疏忽,而坏了大事,因此,她不得不防。
故而,姜韫敛了些笑意,坦言道:“但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明白吗。”
她只给这一次机会,若来日再遇到这种事,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好说话了。
***
静心斋,小李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他觑了眼上首的男人,很快又低下头:“殿下,长乐宫的灯,已经熄了。”
谢济手下一顿,纸上立时便晕染开一片墨渍。
殿内一时无人说话,小李子悄悄望李胜那儿暼了一眼,当下便得了一个白眼。
要他说这傻小子什么好呢?
殿下怒气冲冲地从长乐宫回来,被拒之门外了还心心念念着,可不是想听这些的!
一声脆响,二人同时望去,就见谢济已经撂了笔,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香炉里的青烟徐徐上升,饶了三圈后,谢济终于出声:“李胜!”
李胜被他喊得一激灵,忙应道:“殿下?”
他以为这下肯定是要发火了,谁知下一刻就听男人淡声问:
“杜大夫今日可有去长乐宫?”
李胜讶然,但还是恭声回:
“去了,同白姑娘一起去的,二人在长乐宫待了许久呢!”
“那杜大夫可曾说了什么?”
杜大夫医术高深,难道是姜韫的身子仍有什么问题,所以今晚才那么伤心?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手上的扳指转个不停:“今日竹七可有过来取药?”
李胜掌管着他的私库,为了不让姜韫察觉端倪,给她的药都是定时让竹七直接过来拿的。
算算时间,今日,便恰好是竹七过来取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