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时时刻刻盯着东宫的人又该要跳脚了。
她虽然不在意这些,但能少些麻烦总归是好的。
谢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盯着墙角的桃花看了良久,才轻扯了扯嘴角:“不必。”
话落,他便倏然起身,连带着姜韫也被他带着踉跄了下,片刻后才勉强稳住身子。
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姜韫凉了心,心底无端地生了几分委屈。
她指尖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袖,嘟囔着控诉:“殿下向妾身撒什么气!”
她如今处在这个位置,能依靠的也不过是他那点儿微薄的恩宠,外头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不得不小心着些。
就像方才,他不过一句话便能做到的事,她却要在心底推敲良久。
往日里她看着随心,实则也不过是掌握着那个分寸罢了。
一旦她越过了那个线,不说外人,恐怕就连送她到东宫的太后都不会放过他。
谢济自然不知道只这么一会儿姜韫便想了这么多,他听着女子软糯的声音,心底也有几分悔意:“非是孤冲你撒气。”
“实在是你这榆木脑袋着实让人失望。”
若是旁人,此刻听了这话定然是不敢辩驳什么,反倒是要回去好好哭上一阵,责问自己究竟是哪儿没领会到太子殿下的意思?
但姜韫却不同。
她先是怔了怔,片刻后,谢济听得她嗡声道:“妾身是榆木脑袋,那殿下岂不成了喜欢榆木脑袋的人?”
谢济呼吸微窒,心头的郁气散了些。
下一刻,微带着些凉意的食指轻轻落在姜韫额尖:“不知羞!”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女子,世家闺秀,哪一个敢像她这样天天把“喜欢”二字挂在嘴边的?
画眉杵在一旁将二人的话听了个全须全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打量了二人一眼,悄声退下了。
珠帘微动,发出阵阵清脆。
姜韫回神,霎时羞红了脸,连带着脖子下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眼角殷红,带着丝丝媚意,撩人而不自知。
若不是时间和地方都不合适,谢济倒是真想好好教教她何为喜欢。
日头渐移,眼角时间差不多了,谢济便唤来李胜:“昭明宫可是好的?”
李胜心下微惊,恭声回道:“一直都有人打扫着呢,殿下是想?”
“让人收拾收拾,你姜主子要进去住一阵子。”
至于住到何时……
谢济沉吟片刻,并未明说。
李胜等了片刻,见他不再有旁的吩咐,便立即着手去安排了。
待得绿芜走到正殿时,便只见到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她停在廊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李胜公公是贴身服侍太子的人,眼下太子还未离开,他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干什么呢?
“绿芜姑娘,可是娘娘有何吩咐?”
画眉从里走了出来,淡淡地问了句,她看向绿芜,眼底带着深深的戒备。
别指望她会同情谁,她可忘不了这人早上是怎么欺负自己主子的!
察觉到她的防备,绿芜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她试探地问:“殿下可还在里面?”
“自然是在,娘娘有什么吩咐尽可说来,我这便进去通传。”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放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