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做主子哪儿能和她们奴才一样……姜韫如今的身份,就应该被娇养着才是。
“别可是了,替我去看看白薇那丫头。”
自那档子事过后,杜大夫便一直拘着白薇,她也有好长时间没看到那丫头了。
画眉无奈,只好点了点头,往客院去寻白薇了。
她走后,姜韫看了手中的香囊许久,长睫低垂,掩去了眼底浓浓的担忧。
***
长信宫,李胜站在珠帘外传达了谢济的意思。
“殿下说了,娘娘身为太子妃,理应作为东宫女眷的表率……”
他走后,长信宫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梁意如靠在迎枕上,睁着眸子望着虚空,面色惨白,不过短短几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倒比从前像个重病的人了。
绿芜端着托盘一步步走进榻边,涩着声音问:“娘娘,殿下这是何意?”
她双手紧捏着托盘的边缘,指尖寸寸发白。
梁意如轻移视线,目光落在托盘上,浓黑的药汤带着点点腥味,一股子恶心从胃里涌上来,她倏地起身,伏在榻边连连干呕。
绿芜吓白了脸,忙放下手中的托盘几步走上前,心疼道:“娘娘……”
她湿了眸子,怒极:“娘娘您就该治那贱妇的罪!如何,如何……”
话音未落,就见榻上的人倏然变了脸色,斥道:“住口!”
绿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垂着头倔强地不肯认错。
娘娘明明没有碍着那位什么事,却平白受了苦,她真替她家娘娘不值!
梁意如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徐徐道:“收拾了吧。”
她没有多说,但绿芜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猛得抬起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娘娘!”
梁意如蓦地沉了脸:“下去!”
绿芜伏在地上,她第一次恨起自己的无用来,要是……要是绿屏在这里,定然能劝劝娘娘。
可是就连绿屏也……绿芜死死咬住唇瓣,不愿再细想,她总觉得,她似乎有些看不懂这个服侍了多年的主子了。
她俯下身,强忍着泪意,低声道:“奴婢去唤人进来收拾,娘娘先歇息吧。”
珠帘微动,殿内一时静了下来。
梁意如靠在迎枕上,怔怔地望着虚空,眼睛干涩得厉害,她抬手轻抚过眼角,指尖微凉。
她轻轻动了动唇,声音几不可闻:“阿兄——”
客院,画眉到的时候,白薇正在帮杜大夫晒药草。
前几日杜大夫在京郊的一处深山上发现了一株极为罕见的药草,只是当时还未成熟,今日天色未亮,他便一个人急匆匆地出去了。
“咚咚咚——”
扣门声响起,白薇一惊,险些打翻了簸箕。
她皱着眉,不耐地嘟囔:“天天敲,真讨人嫌!”
“咚咚咚——”
许是没有得到回应,外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