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等人在巧儿房里找到了一些瓷瓶,那瓶里装的,应该就是害得林侍妾的邪物。”
他一挥手,身后便有人端了个托盘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呈给众人看。
待看到那近乎一模一样的几个青丝瓷瓶时,梁意如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她呼吸微紧,下意识地收敛了气息。
绿芜站在她身侧,担忧地打量了她一眼,暗自提了心。
李胜悄然扫了眼众人的神色,继续道:“除了这些瓷瓶外,一同找到的,还有些名贵的首饰。”
身后又有人呈上另一个托盘,其上放置着几支金簪,看那品相,应当是宫里的物什。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这些首饰,应当是年节时宫里赏给诸位小主的,这些殿下那儿都有记载,而眼前这些,正好便是娘娘您亲自赐给许良媛的。”
梁意如当然知道。
她和许氏并未一同长大,也算不得什么姐妹情深,但许氏的母亲对她恩惠量多,她不得不将人纳入麾下护着。
这几样首饰,还是许氏刚入东宫时她亲手赠的!
她望向厅下跪着的许氏二人,心中埋怨顿生。
她自问这些年来对许氏也不差,她在东宫做的那些事,她更是不知为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可她没想到她却是在身边养了一条毒蛇!
思绪回转间,她几乎是立时便下定了决心。
她望了望厅下跪着的人,又看向托盘上精致的首饰,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道:“这……”
姜韫瞧见她这幅神色,暗自松了口气,手心悄然收拢,拭去点点汗意。
李胜被梁意如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微怔,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恭声问:
“娘娘可还要奴才细说?”
梁意如摇头,面上露出几分失望,她盯着许良媛看了许久,才问:“残害东宫妃妾,按律该如何?”
她的声音低沉,细听之下还有几分颤抖。
“殿下为国之储君,为各人阴私,毒害其内宅女眷,按律,可赐酒。”
听罢,梁意如默了片刻,才微微颔首,涩着声音说:“既如此……那便赐酒吧。”
众人这才知道太子妃竟是动了真格!
她们都知道太子妃和许良媛的关系,一时有些呆怔。
娘娘先前不是一心向着许良媛吗?
怎得瞬息便转了态度?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而最意外的显然不是她们。
许良媛原本一脸不以为然地跪坐在地上,骤然听得此言,险些反应不过来。
她陡然白了脸色,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上首那人,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可嘴里被人塞了布巾,众人只能听得她不断呜咽声。
梁意如闭了闭眼,似不忍再看。
“处置良媛一事甚大,你且派人去太后宫里递个消息,免得旁人非议。”
言下之意,便是后面的事她不打算掺和了。
李胜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应了。
“本宫乏了,剩下的事便由姜良媛带着李公公处理吧。”
说完,她便不顾许良媛的挣扎,带着绿芜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