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

她狠狠瞪着那宫女，指甲深入掌心，一声贱婢也不知是在骂谁。

巧儿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被这力道带的险些栽倒在地上，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腾地一下跪下：“主子恕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主子消消气。”

闻言，林侍妾怒火稍熄，但还是气得在她身上狠狠拧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巧儿这才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肩上被人拧过的地方痛得发麻，但她硬是一声不吭，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

酉时，宫里来了人。

一群内侍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赏赐鱼贯而入，为首的人是景帝身边的大总管，看着一脸和气。

姜韫到的时候，他笑意微凝，面上划过一丝不屑，转瞬即逝，他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奴才见过良媛。”

姜韫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没错过他那一瞬的变化，侧身受了他的半礼，温声道：“公公客气。”

她从来不敢小瞧这些内侍，尤其还是一国之君身边的人，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却难缠。

众人也是一早便知了今日宫里会有赏赐下来，因此这会儿一个个的也都到的齐全，未有这东宫的主母，太子正妃，迟迟不至。

内侍嘴角的笑收敛了些，他目光始终落在门外，不肯放过一丝动静。

姜韫瞧见他的眼神，暗自像画眉使了个眼色，画眉点头，正欲悄悄下去，外面就来了人。

来人一身素衣，发间零星插了几支银簪，整个人淡若雏菊，她被身边人紧紧扶着，徐徐向着殿内走来。

越过门槛时，殿内响起女子细细的叮嘱。

“娘娘，小心脚下。”

一语惊醒了殿内众人，姜韫带着人往前迎了几步，一边俯身行礼：“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

梁意如任由绿芜扶着她，径直越过众人，长长的裙摆扫过地面，端的是雍容华贵。

她高坐在上首，淡声道：“起来吧。”

话落，便忍不住轻咳出声。

那宫里的内侍顿时收了笑意，一脸关切道：“前些日子宫里收了娘娘身子不适的消息，怎得如今竟还未好么？可是有人惹您不快了？”

话落，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姜韫所在的地方。

似乎坐实了姜韫便是他口中的“那个人”。

姜韫面色未变，仍旧亭亭地站在一侧，似不曾听到这番话一般。

“咳咳……咳……”

几声轻咳在殿内响起，姜韫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上首的人。

离得近了，这才发现她脸上的脂粉敷得实在是有些厚了，面上白得诡异。

姜韫眸子微闪，没说什么。

倒是那内侍，急得不行，他紧紧盯着梁意如的反应，似乎恨不得以身替之。

须臾，梁意如终于止住了咳嗽，她面带歉意地朝着众人笑了笑：“本宫有些不适，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忙称不是，顺便借此机会劝了她许久。

“娘娘要多多保重身体，好在现在东宫有了姜姐姐，您倒是省了些操心琐事的麻烦。”

这话一出，殿内立时便静了下来。